蓦地,那雪山上方的天空现出一团旋涡状的黑云。黑云回旋着由小而大,顷刻间已分散至千里周遭,遮天蔽日。
西牛贺洲远在十数万里以外,但是对于这一众大神通者而言不啻庭户之距。到了西牛贺洲境内,老子的青牛与孔丘的马车都向着天涯一座参天耸峙的大雪山行去,彭鹏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好半晌后,那团霞光如潮流回卷般向内收敛,在核心处集分解一个背后闪动五道五色光彩的人形,却恰是当初孔宣的形象。
五道光彩在他的手中一阵盘结紧缩,终究化作一根长不盈尺的戒尺。这戒尺非金非玉非竹非木,模糊有五色氤氲覆盖,又有仁、义、礼、智、信五字。
孔宣回身又谢过老子方才援手之德。
世人当即同向西方解缆,老子骑板角青牛,孔丘与颜回师徒乘坐那辆破车。彭鹏仍变回金翅大鹏的本体负着李靖、袁野和李青璃三人。
将孔丘吞入腹中以后,那孔雀顿时如木雕泥塑般疆在空中,随即满身出现出大团的五彩霞光,顷刻将满身笼在此中,好像一块庞大非常的五色玛瑙。
“孔道兄,你已经……只是今后你究竟是孔宣还是孔丘?”听对方以贤弟相称,明显并非仅仅觉醒了宿世的影象,而是真正将两世的影象及身份融归一体,再无相互之别,李靖不由大为欣喜。
李靖和袁野往雪山顶上望去,却见山顶的一块巨石之上,有一人盘膝而坐。固然那万仞岑岭之上的风雪凛冽如刀,但他只是瞑目静思。寂然不动。
跟着那颜回的一句话,一个五旬摆布的老者从车上缓缓下来,先恭谨地向着老子施了一礼,而后对李靖和彭鹏笑道:“两位贤弟,久违了,孔丘有礼。”
“大哥不成!”彭鹏固然不晓得山顶之人是谁,却从对方激发的六合异象肯定此人气力的可骇。自家兄长的本体如果不分好歹地将其吞下腹中,结果绝对会极其严峻。
孔丘安闲浅笑:“〗,多承贤弟忧心,此事愚兄已经知之。此次前来,恰是为了将本体寻回,使愚兄之道归于美满。”
见此景象,李靖心中再无疑问,肯定此人定是准提道人真灵转世之身、初创佛教的西方圣者释迦牟尼。
孔宣将手中的戒尺细细打量一番,反手将其支出袖中,而后向着劈面的释迦牟尼拱手道:“孔宣见过道友!”
老子功参造化自不必说,两世合一后孔丘的修为也到了高深莫测的境地。彭鹏在天上看得清楚,那青牛和马车始终都只不紧不慢地悠然行进,但任他如何振翅击飞,都只能遥遥跟在前面难以追及。
这时老子忽地喟叹一声道:“此事莫说你们,便是贫道过后多方推算,也未能摸到一丝儿眉目。刚好贫道有事西行,若贫道预感不差,贫道要做之事与你们要做之事之间有着极大的关联,大师无妨一起同业,贫道也想亲身看一看此事端的。”
孔丘面色微转凝重,缓缓点头道:“愚兄消弭封禁。规复宿世影象和法力以后,和本体之间便有了一丝感到。以是本体出事,愚兄当时便知。但这感到又极其恍惚。并不敷以使愚兄探查到那作怪之人。”
释迦牟尼呆了一呆,苦笑道:“道友既已为孔宣,贫僧又复何言?告别!”说罢回身独自远去。
彭鹏又问道:“大哥你可知此次是何人在背后拆台?”
山顶那人长身而起。本来干瘪枯瘦的身躯垂垂充盈收缩,一向长到一丈六尺,遍体灿若黄金。
孔宣反手向身后一抓,竟将那性命底子的五色神光抓在手中。
当他们看到山顶之人的一刻,一种非兰非麝的奇特暗香从那雪山顶上弥散开来,李靖等人嗅到暗香之时。顿觉忧乐全忘,身心一片空明。旋即大地动动。天鸣鼓乐,如数曼陀罗花、曼殊沙华、金花、银花、琉璃花、宝花、七宝莲花从空中如雨如雪纷繁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