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沉吟半晌,又问道:“才气当然首要,德行却更加首要。太师你看李靖搏斗群狼之时,动手狠辣至极,不留涓滴余地,其心性是否过分刻毒了一些?”
做完这统统后,他拍拍双手沾满的泥土,向着那泪眼滂湃的白猿问道:“小家伙,你是情愿留在山中,还是情愿跟我走?”
李靖略一沉吟,转头将黑焰驹号召到身边,从群狼的尸身中挑出那三头被他以白鹫箭射杀的青狼――遵循此次田猎的端方,这便是他收成的猎物了。他将短矛和三支箭收好,又用绳索把三头死狼捆作一处,搭放在黑焰驹的背上,牵着缰绳跟在白猿的身后走进树林。
白猿一起送到洞口,嘴里不断地呜哭泣咽,状极沉沦。
帝乙问道:“太师,照你看这孩子的气力究竟到了甚么水准?”
白猿连连点头,回身便向树林中走去,走两步又转头眼巴巴地望着李靖。
闻仲被帝乙的话勾起猎奇之心,笑问:“不晓得陛下所指何事?”
那白猿甚有灵性,却似听懂了李靖的话,在树上只略略游移一下,竟真得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李靖的面前,拱起两个前爪连轮作揖。
白猿听了稍稍呆了一下,忽地伸出左爪抓住李靖的衣角,右爪却向身后的树林指了一指。
这石洞高有丈余,深约不及三丈,内里的景象一目了然。在最里边的石壁边,躺卧这两具猿猴尸身,那白猿便蹲坐在两具尸身中间,口中收回呜呜低咽,情状极其悲切。
“太师之言,与朕不谋而合。”帝乙拊掌叹道,随即却有似有些忧?,“只是受儿夙来自视甚高,恐怕不会对李靖折节下交。”
帝乙忽地哑然一笑:“提及这对款式奇特的兵器,朕倒想起一桩趣事。太师该当晓得这李靖与朕那远房族亲殷仲达之女有婚姻之约。仲达这做岳父的却也当至心疼将来半子,竟然剥削了朕让他锻造龙凤剑的质料,为此子锻造了这对兵器。朕也是得知此过后对李靖生出兴趣,便派人做了一番调查,竟不测埠发明别的一事。”
李靖被逗得哈哈大笑,腰畔的荷包里取出几样果脯蜜饯――这些是细心的香兰怕他打猎时候太长挨饿而筹办的――送到了白猿的面前。
李靖叹道:“可贵你有如此孝心与勇气。也罢,我便再帮你一次,让你父母入土为安。”说罢弯下腰来,也不消器具,灌注真气的手指便如十根钢钩铁条,生生地在尽是碎石的地上挖出一个大坑,又不顾两具猿猴尸身的腐臭,亲身将它们搬入坑中,填土埋葬堆了一个小小的坟丘。
白猿哭泣着连连点头。
穿过这片并不算深的树林后,前面现出一座陡立的崖壁。白猿也不止步,四爪并用爬了上去,钻进离空中足有七八丈高的一个石洞。
李靖昂首看看,叮咛黑焰驹诚恳等待,用个“一鹤冲天”的身法拔地而起,冲到四丈多的极限高度时,伸出右脚在崖壁上一踏,身材借力再拔高两丈,而后换用左脚踏壁借力,轻巧地落在石洞的边沿。
在圆光镜中看完李靖所做的统统,帝乙和闻仲脸上都现出浅笑。
闻仲点头道:“如果对敌,本就不该保存仁慈之心,何况他脱手的初志是为了救那只白猿,乃至为此而毫不踌躇的动用了他那三支白鹫箭。老臣觉得不成是以来结论此子心性,陛下无妨看一看再做定论。”
“你要我跟你走?”李靖有些惊奇地问。
白猿望着父母的坟丘呜呜轻鸣两声,李靖见状便明白它的决定,伸手摸摸它顶上的白毛,笑道:“既然如此,我们有缘再见好了。”说罢回身向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