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俪二人正在此斗口,有宋异人同妻孙氏来劝子牙曰:“贤弟,当时这一件事是我作的。弟妇既分歧你去,就写一字与她。贤弟乃奇男人,岂无佳配,何必苦苦沉沦她。常言道:‘心去意难留。’勉强终非是好成果。”子牙曰:“长兄、嫂在上:马氏随我一场,未曾受用一些,我心不忍离她;她倒有离我之心。长兄叮咛,我就写休书与她。”子牙写了休书拿在手中,“娘子,书在我手中,伉俪还是团聚的。你接了此书,再不能完聚了!”马氏伸手接书,全无半毫顾恋之心。子牙叹曰:“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自可,最毒妇民气!”马氏清算回家,改节去了。不题。子牙办理起行,作辞宋异人、嫂嫂孙氏:“姜尚蒙兄嫂看顾提携,不期有本日之别!”异人治酒与子牙饯行,饮罢,远送一程,因问曰:“贤弟往那里去?”子牙曰:“小弟别兄往西岐做些奇迹。”异人曰:“倘贤弟对劲时,可寄一音,使我也放心。”二人挥泪而别。
武吉灾殃为引道,飞熊仁兆主求贤。
八十才逢明圣主,方立周朝八百年。
不表侯虎监督台工。且说子牙借水遁,回到宋异人庄上。马氏接住:“恭喜大夫,本日回家。”子牙曰:“我现在不仕进了。”马氏大惊:“为何事来?”子牙曰:“天子听妲己之言,起造鹿台,命我督工。我不忍万民遭殃,黎庶有难,是我上一本,天子不可;被我切谏,圣上大怒,把我罢免归田。我想纣王非吾之主。娘子,我同你往西岐去,守时候命。我一日时来运至,官居显爵,极品当朝,人臣第一,方不负吾心中实学。”马氏曰:“你又不是文家出身,不过是江湖一方士,天幸做了下大夫,感天子之德不浅。今命你造台,乃看顾你监工,况赋税既多,你不管甚东西,也赚他些返来。你多大官,也上本谏言?还是你无福,只是个方士的命!”子牙曰:“娘子,你放心。是如许官,未展我胸中才学,难遂我平生之志。你且清算行装,办理同我往西岐去。不日官居一品,位列公卿,你授一品夫人,身着霞珮,头带珠冠,光荣西岐,不枉我退隐一番。”马氏笑曰:“子牙,你说的是失时话。现成官你没福做,倒去空拳只手去别处寻!这不是折得你苦思乱想,走投无路,舍近求远,尚望官居一品?天子命你监造台工,明显看顾你。你做的是那里清官!现在多少大小官员,都是随时罢了。”子牙曰:“你女人家不知弘远。天数有定,迟早有期,各自有主。你与我同到西岐,自有下落。一日时来,繁华自是不浅。”马氏曰:“姜子牙,我和你缘分伉俪,只到的如此。我发展朝歌,决不往他乡本国去。从今说过,你行你的,我干我的,再无他说!”子牙曰:“娘子错说了。嫁鸡怎不逐鸡飞,伉俪岂有分离之理!”马氏曰:“妾身原是朝歌女子,那里去离乡背井。子牙,你从实些,写一纸休书与我,各自投生。我决不去!”子牙曰:“娘子随我去好!一日身荣,无边繁华。”马氏曰:“我的命只合如此,也受不起大福分。你自去做一品显官,我在此受些贫苦。你另娶一房有福的夫人罢。”子牙曰:“你不要悔怨!”马氏曰:“是我造化低,决不悔怨!”子牙点头叹曰:“你藐视了我!既嫁与我为妻,怎不随我去。必然要你同业!”马氏大怒:“姜子牙!你好,就与你好开交;如要不肯,我与父兄说知,同你进朝歌见天子,也讲一个明白!”
弃却朝歌远市尘,法施土遁救民愆。
异人送别在长途,两下分离心机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