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凤髓 >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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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欣然,转头问丞相:“依相父之见呢?”

少帝年幼时和驸马四公子上官照交好,这是大家皆知的。司徒看了丞相一眼,复向上拱手:“谋反一案非同小可,将他父子四人全数押送,也是为了便于审判。”

中黄门朝御座旁的髹金椅努了努嘴,挨在边上悄声提点:“令官,君侯的座椅,明天就撤下了罢?”

礼毕,众臣归位,少帝方开口:“相父辞座,实在令朕不忍,还是重新归座的好。”

秦颂退回殿内,迎少帝乘辇。帝王的御辇上覆着燕飞,看不见主公的脸,只瞥见一个清癯的下颚,和一张紧抿的绣口。

丞相长揖:“君臣不共坐,陛下厚爱,臣心领。往年因陛下尚年幼,臣惕惕然受命帮手,无一日不惶恐。现在陛下年事见长,自本日起,臣鄙人,君在上,礼不成废。”

少帝和丞相,仿佛是叔侄,但当真要论,又模糊算不上。当年丞相的母亲茹美人进宫时便带了遗腹子,丞相姓燕,主公姓源。不过世祖文天子对丞相颇正视,皇子封王时,丞相也封了侯。厥后世祖驾崩,先帝即位,兄弟阋墙,反倒没有一个可托的人。先帝在位时候极短,不过戋戋四年罢了。临终仓促托孤,命大将军李季、丞相曹煊、长策侯燕相如共辅幼主。不过李季和曹煊十年间战死的战死,科罪的科罪,三人当中只剩君侯,天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章德殿的门扉已经半阖上,窗户却开着,有风缓缓淌过,纱幔轻摇,多了几分旖旎的色采。

大鸿胪执笏上奏:“陛下威加海内,德布四方。车余诸属国求陛下隆恩,望调派使节出使,广布中原文明,共修万年之好。”

殿中卖力警跸的郎中们都按班就位了,秦颂出殿门,向常侍郎回禀。天街上角号如泛动的波纹,一波接着一波向远处分散。不久章华门敞开,天气也逐步腐败起来。晨光里见文臣武官从复道两腋徐行而来,又是赫赫煌煌的一天。

小黄门迟迟应了声“诺”,却行退出内寝。越想越感觉事有蹊跷,便闪身避到一旁窥测。见少帝瘫坐下来,手一松,锦被落在脚下,白洁的内里中心血污昭彰。少帝低头复看一眼,怕得闭上了眼睛。

他垂下视线趋步上前,呵腰擎起手臂供少帝攀扶。少帝戴通天冠,着绛纱袍,自鄙人辇。待登上御座,便闻声常侍郎一声咬字入骨的“跪——”,乌泱泱的官员们恰如齐齐被砍断了双腿,顿时矮下去半截;又是一声“拜——”,须眉蒲伏在地,纷繁低入了灰尘里。

以是人还是扣押了,还是要过审,就算少帝筹算秉公,也没人能卖这个面子。大殷的朝堂上,天子的话能够不遵,这十年来家常便饭一样,风俗了就好。少帝温吞点头,“相父言之有理,那朕就等相父动静,望相父秉公法律,不枉不纵。”

丞相直身正座,掖着笏板道:“父子是否同罪,还需严加鞠问。不参与,不见得不知情。如此滔天大罪,知情不报,划一谋反。陛下仁慈,臣等都晓得,但此案一旦措置不当,便会摆荡社稷底子,还请陛下稍安勿躁,且待会审过后,统统天然见分晓。”

大殿里有蛐蛐的叫声,在摇摆的灯火里或长或短地鸣唱。少帝孤单,只能养些虫子,夏夜里热烈些,好有个伴。小黄门提着蜂蜡出去,鞋底踩过墁砖,悄悄无声。帘幔外的青铜树灯已经添过蜡了,接下来就是内寝。帐幔飘荡,绡纱的另一端,龙床在真假之间,看不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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