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嘉彤是‘一枚甜甜的红太阳’的,是哪一个格格?”康熙帝开金口了。
“天下上最宽广的是陆地,比陆地更宽广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广的,是当今圣上的胸怀。”
君前失礼但是一条罪名,得从速做点挽救办法以免出师未捷身先死,幸亏灵光忽现:“回皇上的话,奴婢初见天颜,诚惶诚恐,又俄然想起了在官方听到的一段话。”
世人忙不迭的接驾,摆座,存候,酬酢,上茶,好一阵的慌乱,我内心就迷惑了:家国天下,乾坤社稷,那么一大摊子事,康熙大叔如何就有那闲工夫带着一群儿子跑来瞅这档子热烈呢?永定河工程完工了吗?夏汛就要到了,黄河河堤修好了吗?天下大同了吗?群众敷裕了吗?社会调和了吗?真是的……
康熙点了点头,又问:“你刚才盯着朕,在想甚么呢?”
“回太子的话,学问广博高深,浩如烟海,就算穷极平生,览遍六经三史,诸子百家,也一定就能尽数通透。以是,学问之道无它,但求放心罢了。奴婢觉得,欲做好一门学问,必经三重境地,‘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学问无穷而人的生命有限,与其囫囵吞枣不如业有专攻,这就意味着艰巨的弃取,那么,本身究竟该走哪一条门路呢,唯有登临高处,望尽天涯,独立思虑方能有所决定;‘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蕉萃’,此第二境也。既已决定便当如饥似渴,发奋忘食,这是一个痛并欢愉着的过程,在孜孜苦读中渐渐咀嚼出聪明的甜美;‘众里寻他千百度,蓦地回顾,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学问学问,愈往深处学便会产生愈多的怅惘和疑问,山重水复百折千回,踏破铁鞋心力交瘁,就在此时俄然醍醐贯顶柳暗花明,蓦地回顾,却发明本来一向苦苦追随的东西就在那边,天下至乐莫过于此。奴婢对做学问的肤见仅至于此,有曲谬之处还请太子殿下包涵指导。”
“回皇阿玛,就是这位站在前面的格格。”十三从速为他的皇阿玛解疑答惑。
“回皇上的话,奴婢名唤董鄂. 菀葶,正白旗人,奴婢的阿玛董鄂.七十,目前外放喀尔喀任正三品批示使,奴婢目前寄住在外祖父明珠府中。”我从速低下了崇高的头颅,毕恭毕敬的答复。
“你是谁家的孩子?”康熙的眼睛朝我看来,好有穿透力的目光,说实在的,天子的表面仅能算中人以上,脸上的几颗白麻子虽记录着他幼年‘克服’天花的名誉旧事,却也无形当中扣了一点形象分,可他那双眼睛,仿佛盛满了全部黑夜的乌黑的眸子,通俗睿智,让人永久的猜不透在这双眸子背后,藏着的是喜,是怒,是天国还是天国?
康熙听罢笑道:“这句话倒是听着风趣的紧。”又对太后道:“朕一时髦起,过来看看,皇额娘请持续,不必顾及朕。”
一言毕了忽觉四周一片温馨,糟糕,如何一冲动就忘了要低调了呢。正茫然不知所措间,却听到康熙天子突破了安静:“可贵你小小年纪竟有此等见地,倒让朕想起了你的娘舅纳兰性德,赏。”
“皇上在问你话呢。”十三见我盯着天子发楞,仓猝低声提示,惠妃也一脸严峻。
我欲哭无泪,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前人诚不欺我也……
正想着明天是个好日子呢,却又闻声皇太子殿下不阴不阳的开了尊口:“董鄂格格的梅花论确是有些新意,明天既然是给几位年幼的皇妹选伴读,我倒想问问董鄂格格了,要如何才气做好学问,做透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