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抚平了方才因为取东西而微微褶皱的衣袖，笑了笑：“没有了。”
世子爷咬牙切齿，只想把那圆形的人肉团子当蹴鞠，又想着这如果战乱年代，凭着此人开个包子铺都够三天不消油。
书册中的墨迹较着很新，有些笔迹草率了，在江陵湿冷的夏季，前面的墨迹都没有干透。
见李明远神采微变，乌云夫人的笑意更加张扬，却不再管他，缓缓走向从刚才就不发一言的秦风，“大家都觉得你母亲死于风寒，恐怕连太病院的那堆草包也都这么以为的吧……呵呵……那种香产自西域，我费经心机才求得那一丁点儿，炼成香药后就更少了。夫人我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你那母亲日夜在房内燃烧这类香药安神，一日两日天然不觉，而如此百日，香药之毒由皮肤一点点地直至骨髓，药石不及……如何，是不是和你母亲那巾帼豪杰的形象，很相称？”
李明远在他身后仍然站立，不动声色地盯住了火线。
乌云夫人没想到他在这类环境下另有表情问这类题目，只当他穷途末路，皱眉道：“天然！”
秦风笑了笑，一双眼毫有害怕之色地与她对峙：“一别经年，中土故地已经物是人非，您还闻得出，您的香里，究竟是千日好，还是百日红？如果您闻不出来，那究竟是谁自从您离了蛮部，就想要您只要百日之红呢？”
他算是骑虎难下，被秦风绑着拖着地见证了那些本不该他晓得的事不说，更是心念电转地发明，景异尚在京中。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李明远神采白了一白，仿佛感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
空旷的大殿俄然温馨下来，柴火燃烧的声音忽近忽远。
世子爷冷哼一声，没有搭腔。
乌云夫人阴嘲笑容里涌动的是一触即发的杀意，眼神一沉：“说！”
秦风蓦地脱手，与不远处的李明远互换了一个长久的眼神，一前一后地抽身与打击。铿然的刀影趁夜穿出金白酷寒的光芒，那力度精确而充足横扫八荒，更充足穿透一个垂老迈矣的妇人并不深厚的胸膛。
乌云夫人眯着眼睛看了看李明远，李明远也沉然看着她，发明她的眼中有腾跃着的，不祥的火光。
乌云夫人呵呵一笑：“是啊，我是疯子！你是……肃亲王世子李明远？”
秦风神情自如：“实在您在江陵要不到任何一分助力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世人当中只要一人身材球形，竟然还穿戴官服。
她没有闭上那双蓦地睁大的眼，却感觉这冰冷的六合在晕眩中逐步失却了统统的温度与亮光。
乌云夫人神采一阵青白，暴怒道：“不要再说了！”
秦风轻笑：“是我失策了，受教。”
乌云夫人眯眼看了他一眼，将那本方才抓在手中的册子啪地一声掷在了身后的矮桌案上，尽是戾气道：“是啊！是我！我就是想让她尝尝家非家，国非国的滋味，我就是想让她的孩子也像我幼年时候一样尝尽颠沛流浪、失却统统风景无穷的尊荣！”
她的手比她的感受先一步感到了彻骨的疼痛，再有力握住那本来咄咄逼人的短刀，手一松，那柄做工还算精美的短刀寂然掉到了地上。
秦风走回到乌云夫人身边，往袖口中摸了摸，半晌，摸出来一个新誊抄的册子，递给她：“有些事情，您或许还是想要一个答案的……这就是阿谁你炸掉江陵河堤一怒水淹村落也没有找到的东西，也是他最后想要保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