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哀凄之情又攀上了脸颊,聚在眉心,凝成了一个川字,别有一种令人神伤的美感,吕骁呆看了半晌,拍拍衣上灰尘,道:“这天下最美的笑容,我可赏识不来,不如让它散去的好。”
亭边桃影摇摆,吕骁这才发明有人在围着四角亭打转儿,细心一看,只见那人挽着疏松的垂髻,身着妃色襦裙单衣,柳腰款款、不盈一握,裙裾微提、****轻摆,尽显女子美好的身材儿,一准儿是这北宫里的嫔妃了,只是不知是哪一名。
伏寿自从吕骁入了长安那年起,就被打入了北宫,五年来幽幽独处,除了寺人宫女,没见过几个正凡人,何况是这么超脱的青年男人,被他这么一看,心口扑扑直跳,若不是她强按着,那怀中的小兔子,几近就要跳出来了,正自慌乱时,背后男人道:“你如何独安闲这玩耍,也没个宫女来陪,怪孤傲的。”
“英奇。”刘协边走边说:“偏将军董承这几年随马超南征北讨,平了关中很多郡县,你看升做羽林中郎将如何?”
伏寿听了心中一甜,面上倒是不屑:“你何德何能,敢称天下第一俗物?”
吕骁随口一句话,点到了伏寿的把柄,她双眼一红,泪水几近夺眶而出,这时吕骁已经走到了她身前,见她泫然欲涕的不幸模样,立时便猜到了七八分,张口笑道:“别哭,我陪你玩还不成吗。”
吕骁告别后,没有从东门回自家府邸,而是绕道北门而出,想去城北的铁匠铺瞧瞧,那家的徒弟技术一流,打造兵器是把妙手,但是人也固执的很,吕骁几次想让他进宫做事,都被他回绝了,吕骁想要打一把趁手的兵器,只好亲身登门去求。
出了未央宫北门,就是桂宫与北宫,二者都是天子的后妃寓所,分歧之处在于,一个处所住的是得宠的,另一个处所住的是得宠的,北宫便是那郁郁不得志的地点,内里多是一些遭贬谪的后宫女子,汉朝闻名的艳后赵飞燕就曾住过这个处所。
“你又何德何能,敢称孤家寡人,真正的孤家寡人在那边呢!”吕骁手指未央宫。
吕骁叹道:“陛下,人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你当了这家,莫非就没考虑过家中有难时,该如何度日吗?岁初曹操平了徐州陶谦,西线又着令曹仁拿下东都洛阳,现在由荀彧坐镇洛阳,一番行动后,百业鼓起,民气归附,信赖不消多久,便会规复元气,他若举兵来攻……”
刘协打断他:“不是有潼关天险吗?他曹阿瞒如何会那么等闲的进我关中?”
吕骁诡计蒙混过关,但是刘协不吃这一套,他说:“英奇,你客岁推本年,本年又要推来岁吗?”
吕骁走着走着,忽觉头顶有甚么东西飞了畴昔,昂首一看,甚么也没瞧见,耳边却俄然响起啪嗒一声轻响,回望不远处的地上,本来是一个鸡毛毽子,这时节已经有了毽子,几枚铜钱将束好的鸡毛一扎,就成了,时称为“抛足戏具”。吕骁捡起那鸡毛毽,随脚一踢,毽子越太高大的宫墙,飞进北宫,正要拜别时,墙内俄然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呼,吕骁脚步为之一滞,心道本身力大,该不会把毽子踢到房顶上了吧?
刘协神采数变,终究也是化作一叹,好久,才幽幽道:“英奇,朕也晓得如许做不对,但是这未央宫自皇家传到本日,未曾如此破败过,朕是真想把它补葺一新,让它再次抖擞我大汉的光彩。”
吕骁笑道:“董皇后倒是驭夫有道,今后陛下可有的受了。”
羽林中郎将掌管京中宿卫侍从,是一个非常紧俏的缺,此前吕骁筹算让张郃来领这个职位,刘协开口来求,他也不好一口回绝,前番因为补葺宫室的事,已经回绝了他好几次,仿佛太打击小天子的信心了,何况董承是外戚的一员,他女儿早已入宫被封为朱紫,现在更是贵为皇后,董承一个国舅爷,却只是个偏将军,仿佛太低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