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冷宫。
“不,我不信!”周雪厉声大喊,抱着被子紧紧护着肚子,不成能,陛下不会这么做的,她在冷宫这些日子固然行动受制,但身边服侍的人都很安妥,每天都有安胎药给她喝,这必定是陛下的意义,如何会俄然要打掉她的孩子。
甚么?陛下要她打胎?
不,不会的,不会的……
她未将话说全,周雪已是呆立当场,双目圆睁,脸上赤色尽褪,惨白的嘴唇翕合颤栗,紧攥被褥的指甲透过被褥刺进手心。
莫非屋里阿谁给蜜斯易容的女人就是‘玉狐狸’?
雅苑阁后院的配房里,慕若兰坐在打扮台前,看着铜镜中的本身,在她的身边一个仙颜妇人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涂上药水,然后谨慎的贴在慕若兰的脸上,翻开脂粉胭脂盒子,一番形貌打扮后,一张陌生而斑斓的脸呈现在镜子里。
山路颠簸,马车的行进速率不快,直到上了城外官道时空中才平坦起来。进城已是暮色时分,为避人耳目,慕若兰穿戴一身浅显的棉布衣裙,青丝简朴挽起束在身后,发间不见任何装潢,娇美清丽的脸上脂粉未施,保险起见,她还戴上帷帽遮住惹眼的面貌。守城的兵士中有周裕的人,保不准能认出她来,她不得不谨慎谨慎。
周雪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忽感有人靠近,她展开惺忪睡眼,瞥见床边站着两道黑影,蓦地一个激灵,‘啊’的一声惊呼直直坐起家。
灯光乍起,刺亮使周雪不适的眯眼,她双手攥着被子曲膝往床里躲,内心的惊骇如那无边的黑夜囊括而来,半夜半夜床头俄然无声无息的站着两个黑影,搁谁都吓得心肝皆颤,待眼睛适应光芒后,看清屋里的两人时,不由双眼圆睁。
燕美人又道,“不过现在好了,苏将军收到动静说皇上把怀有龙种的淑妃娘娘打入冷宫,实在是为了避人耳目的庇护她,他的宝贝女儿在冷宫里衣食无缺,安然无虞,因而他才放心的留在了北疆。”
爹是担忧她的安危?北疆长年不承平,战事连连不休,两军交兵,爹是主帅岂能擅离火线?如果陛下见怪,对她和苏家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慕若兰睇了碧玉一眼,道,“传闻过‘玉狐狸’吗?”
画珠嘲笑着逼近床边,“奴婢奉旨来此助娘娘一臂之力,撤除你肚子里那块孽种。”
她认出离床榻一丈处站着的仙颜女子恰是天子新封的燕美人,迩来非常得宠,而点灯的阿谁竟是叛变她谗谄了她的贴身侍女画珠。
燕美人的脸在灯光昏黄里,娇媚而奇特,没有神采。
冷风四起,空寂阴冷的屋子里满盈着浓浓的药味,值夜的宫女靠着墙壁渐渐瘫倒,歪着头似是睡着了。
“娘娘,你我好歹主仆一场,就让画珠服侍你最后一次吧……”
她气愤的瞪着画珠,“你这贱婢收了谁的好处胆敢暗害皇嗣?本宫劝你转头是岸,不然皇上不会放过你的。”她的目标移到一旁没有出声的燕美人身上,“燕美人,你觉得得了皇上几日宠嬖,凭你那卑贱的身份就能飞上枝头,把稳摔得粉身碎骨。”
“女人,看看可还对劲?”仙颜妇人把镜子捧到她面前,眼带笑意的问。
半个时候后,两人来到雅苑阁,睿王派来的人早已等待在此。
黑影移到桌边,扑灭油灯,乌黑的屋子刹时亮堂起来。
“蜜斯,我们直接去雅苑阁,睿王已安排了人手策应。”
马车往前行进一里后,一抹灰影跃上车辕,撩开车帘钻出来,恰是先行一步回城的碧玉。
周雪一怔,凝眉咬唇,她们连安胎药的事也晓得?
她怀着龙种,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虎毒不食子,他如何能,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