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幺。”风灵笑着唤了她一声，伸脱手臂接过她的手，笑着笑着眼眶便红了。
那戍卫识得突厥话，暗忖这女子虽衣袍肮脏，满头满脸的沙尘，糊得瞧不清面庞，可眼里眸光锋利，确有种不容人轻视的高傲。再探头一望她们手里牵着的马，皆是最上等的大宛马，绝非平凡人家骑得的。
她的目光偏移到了一旁，瞥见了灰头土脸的杏叶，“呃……这位姊姊……”
风灵曾在这城门下来回了数次，她在长安深宫中时，不知梦见了这城堵城门多少回，却从未曾猜想再走入城门的那一日，会是这般景象。
闭市的时候将近，店铺内已不见客，几名小厮在搬挪清算一匹匹的布帛锦绸，一名管事于店铺角落的一张四角高桌上，玩弄算筹，录写账册。
店铺内的氛围俄然就呆滞起来，佛奴呆呆懵懵地立着，瞪眼瞧着风灵，风灵火急地打量着佛奴，有太多话，却不知从何提及。小厮与管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挪动，谁也不敢插嘴。
风灵“噗嗤”笑出了声，一伸臂拦住了杏叶，“此处是西州，并非长安，我们原不兴这套繁文缛节，自家人，随便惯了，今后无需那些个讲究，安闲些才好。”
佛奴莫名受了这一拳，今后退了一步，快速大惊，不肯定地眨了几下眼，结结巴巴道：“大……大娘？”
佛奴醒过神来，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招了一名小厮过来，低声叮咛了几句，小厮点头承诺过便仓猝跑了出去。
顾坊的三层小楼，三进的大院落，现在在西州市坊中已是独树一帜，华灯初上时分，只需向全部贩子中最耀目标楼宇走去，便到了顾坊门前。
西州交河城内的统统还似平常，纵使已到了闭城门的暮时，贩子中仍旧沸反盈天。西州的买卖如流水，又因天暗得晚，闭市也晚，关了城门贩子上另有一个时候的热烈。
风灵接过过所，低低冷哼一声，带着杏叶理直气壮地扬长而去。她在长安这三年，旁的未学会，摆架式却学得似模似样。
杏叶遵循着深宫内帷的礼数，慎重地向佛奴与阿幺作礼，佛奴唬了一跳，忙侧开身去，阿幺顷刻局促起来，手脚都不知该往那边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