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风烟传 > 第四十八章 康宅洗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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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想着平素康达智佳耦待她的好,这会儿用得上她之处,那里会懒惰涓滴,自是打起万分的精力,尽力以赴。

索庭身边一席坐着一名华服男人,唇边一抹嘲笑,悠然地执起青梅茶,小啜了一口。

有人只想到这一层便直咋舌,另有些动静通灵的,却想到了另一层:索氏妇柳夫人是柳公子的远亲姑母,可在长安城内,他另有另一名姑母,亦与他父亲同胞,那位姑母但是了不得,竟是当朝太子的岳母。长安约莫无人不知,太子佳耦极是倚重母舅柳奭。

及到康宅洗儿宴那日,门庭大开,道贺之人来往络绎不断。

“不知长安风雅较之如何?”在坐有功德者俄然问向拂耽延,索庭瞥了拂耽延一眼,暗忖,问话之人甚是不识相,这木桩子普通的人物,那里就懂甚么风雅了。

早在大半月前,风灵在布肆便感知到了她们的火急,日日或切身或遣婢往她店铺中来,想尽体例刺探别家夫人小娘子们选买了甚么样的花色,甚么样的绸料。

一段琴曲渐消,婢子们奉上酒壶酒盏,自是康家自家的葡萄酿,另有活炙的鹑子“箸头春”奉上,欢腾的笛子正奏起江南的小调。

乳母抱了穿金裹银的襁褓出来,康达智遵循粟特族人间代行商的风俗,将一小块石蜜在小儿口中放了放又取出,寄意口蜜会道。接着当众宣了小儿的名讳,出人料想的是他却未替孩子起个粟特名儿,而是仿着唐人的惯常,取了定业二字。

她在后厨领着十来个暂聘来的厨工忙得脚不着地。康达智果然有那本领,满沙州的,愣是叫他寻出了五六个自江南来的厨子,跟着风灵制那几道菜式。

食盒在黑檀食案上被一一揭开,巴掌大的小瓷碗内里浸了一枚肉丸,肥瘦清楚,汤水清澈,间中漂泊着鸡卵花,仿若春花盛放。“汤浴绣丸。”进食盒的婢子轻声将菜名儿说了一遍,便退身出屋。这道菜尚算平常,只是鸡卵花漂得新奇,味道也平淡。

“鄙人即便身在长安,多数工夫也是耗在虎帐内,并不识风雅,叫诸位见笑了。”拂耽延拱了拱手。倒并非他谦逊,倒是当真不懂欢乐场中的那些门道。

再说那鼓乐,不但不见扫兴的胡姬伶人,连乐声也停了好久,再不拘末节的人,也渐觉康达智接待不周。

日中时分,羯鼓、琵琶、琴瑟、箜篌一齐止住,康达智请了诸位退席,一色的黑檀木食案,每案上一只天青色小瓷盏,盏内凉透了的青梅茶,微酸清爽,模糊似有婢女。

如此,柳公子在长安城内,便是数一数二炙手可热的人物,然他到了西陲边疆的沙州,又岂是炙热可对比的,几近要成了沙州七月里的太阳,耀得人直睁不开眼。

合法夏季易烦腻时,这两道平淡菜,配着青梅茶,再有古琴曲相陪,竟是叫人丁中顺爽,食指大动。

张伯庸跟着笑道:“柳公子莫要藏掖,也好叫我们这些化外之人见地见地长安富强。”

半晌以后,婢子复又进屋,还是捧着食盒鱼贯。此次放下的食盒内晶莹剔透的小块儿盛了半碟,另附了一小碟豆酱汁。这菜式见过的人倒是未几,索庭饶有兴趣地夹起一箸,恍然道:“这但是狸肉熬的羹,隔着冰水冻成了糕?”案前婢子轻笑,“索公子好见地。这一道唤作‘清冷碎’。”

合法半数的人在内心悄悄点头之际,一道浑厚圆润的弦音破空而出,朴素深远。十几名婢子手捧了食盒鱼贯进入正堂。

几次捶打成条,再蒸煮成的粉白豚里脊,撒上翠绿细碎的芫荽,唤作“白龙曜”,鲜爽弹牙;活虾掐头去尾,烤得半白半红的为“光亮虾炙”,制法简朴,可贵的倒是活虾;热烈昌大的“红羊枝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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