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生点点头,引着索良音急冲冲地往角门出去。
不过三月余,那猎犬的身架公然日日长发,更加的高大起来,模样虽憨笨,却极通人道,旁人再唤不来它,惟认定了风灵。
白天往店铺中去时,也拴上生铁链子,一同带去,散在店铺后的院子里。她翻看账目久了,眼眶酸胀,便至院中与大富戏耍一番,闭市后再一同归家,整天不离。偶也带着往城郊胡杨林中去,仍由它撒开腿欢跑,与树叶花草作耍,沾一身草汁叶瓣。
风灵依此推断他本日前来不过是为了扳回些颜面,长安的祸事未了,打量他也不敢过分肆意妄为。他毕竟是个权贵的,还不至弃脸面于不顾,当众欺辱一平头女子。只须谨慎应对了,顺势递个台阶予他下,再好言阿谀两句,皆大欢乐,约莫此事便算是揭过了。
无法府虎帐的扼守,她见地过,只怕是连鸟雀也飞不畴昔。风灵哀叹一声,干脆抬头在壶门矮榻上躺着,抓了一根算筹在手中把玩。
风灵耸耸肩,淡然一笑,“躲得一时,却躲不了一世。他要来便来,我这店铺本就是开门迎客的,合法谋生,端方行商,彼苍白日下,他还能罔顾国法,打砸了不成?”
出得门她才瞧见,索良音的面色有些不太对劲,她仿佛急行了一段路,额角冒汗,气味未匀,饱满的胸脯狠恶地起伏着,还不时转头向身后张望。明显她所惊骇的并不止大富。
索良音慌了手脚,抖着嗓音喃喃自语道:“怎来的这么快……这么快……”
舒罢筋骨,她散腿而坐,上半身全部趴伏在案上,脑中有个动机蠢蠢欲动,想着要寻个甚么由头去一趟府虎帐才好。
俄然大富快速蹿了起来,冲着前头店铺通今后院的门闷声低吼了几声,把阿幺与索良音都唬了一跳。
一条人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风灵定神一瞧,原是城外千佛洞的画师未生。不知是因严峻还是焦心,他面皮发红,促道:“音娘快些,索公子与柳公子骑着马过来了。”
说罢她又转向未生,将角门的位置指予他看:“未生,你好生护着音娘出去,送她归家,莫要理睬我这儿的动静。”
另,她同拂耽延说道过敦煌城内有人通敌一事,也不知他摸查得如何了,即便他不会同她说那些个军中秘密,能得见别人,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