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宫中避讳着提及汝南公主,贤人也从未曾提过。阿盛乍然听闻他这话,非常吃了一惊,到底不敢接话,悄悄退至李世民身后的暗影中,连喘气也压抑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呼吸,不敢弄出声响。(未完待续。)
杨淑妃酥软的声音紧随厥后:“你莫听她的,她原也想要这凌波殿来住,贤人跟前求不得,这会子内心伤得紧。”她上前拉刮风灵的手,一面在风灵的手背上轻拍着,一面斜睨了高阳公主一眼。
风灵教她拍得浑身不安闲,手教她拽着,也不好施礼,只得客客气气地笑道:“夫人与公主若要见风灵,尽管打发了人来传,风灵哪儿敢当……”
李世民与阿盛俱是一怔,阿盛怔楞是暗呼风灵大胆,圣体如何,连尚药局的两位奉御都不敢如此直言不讳,便是提及,也是极谨慎地捡着字眼儿,摆布是要避讳着贤人体弱有病这些话。
“随便走几步,来认认门罢了,我们后宫妇人那里甚么紧急事非得立时就见的。”杨淑妃放开了风灵的手,在凌波殿内转了几步:“还短些甚么,命人往丰乐殿来要便是。”
风灵心念一动,向杨淑妃道:“风灵冒昧,并不知夺了公主所爱。只向贤人提过坚信佛教,愿晨暮得闻钟鼓梵音,表情长平,故此才将风灵安设在弘法院近旁。”
转了一圈,杨淑妃便要走,风灵自是恭恭敬敬地送到凌波殿院门前,原还悬着心,怕她要提税商的事,岂料至临走都不听她提一个字,风灵渐渐疏松了下来。
杨淑妃不觉得意地一笑,高阳公主却转过脸来,怨恼直白地写在脸上,倒教风灵摸不着脑筋,暗忖:难不成她亦想挨着弘法院近些?却也从未曾听玉勒图孜提起过她信奉佛教。
她本身也怔了一息,测度着本身约莫是多嘴讲错了,忙又是一屈膝,回身逃似地离了含风殿。
李世民望着她仓促拜别的背影,唇角不觉微微翘起。阿盛惯会察言观色,一面递上刚烹得的热茶,一面笑道:“顾娘子在外头不拘端方,这性子倒也率真。”
“明日阿史那贺鲁觐见,大唐后辈将与突厥人一赛击鞠之技,说不得贤人技痒,亦要发挥一二,你既陪侍在侧,无妨多劝着些,毕竟是大疾初愈。”临到院门前,杨淑妃又抓起了风灵的手。
李世民接过热茶,端在手中却不吃,蓦地冒出一句:“凤翎若还在,也该在她这个年纪。”
李世民这一趟旧疾发作病势凶悍,眼下虽疾愈,力量究竟未能答复,车马劳累一番,神采模糊又泛出了些惨白,风灵不自禁地悄悄叹了口气,杨淑妃的忧心也不无事理。
风灵屈膝称谢,昂首时只见高阳公主眼望着一侧窗外发怔。风灵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她正凝睇着与凌波殿一径之隔的清幽小院。风灵记得方才来时,带路的宫人说,这是贤人专为玄奘法师辟出的译经场,仿佛是唤弘法院。
杨淑妃与高阳公主都未曾浑说,含风殿离着凌波殿公然近,风灵与阿盛散着步,不过两盏茶的工夫便到了。
风灵亦立在原处对着弘法院愣了好久,她既已晓得那小院里头住的是玄奘法师,因着先前寻未生母子时的援手,理应前去拜见敬谢一番,可她又深觉玄奘法师用心译经,约莫并不喜寒暄来往,本身冒然前去,不免滋扰。
待风灵回了话,细细地将民部过程禀了然他,再说了些西域商事,天已擦黑。因次日另有大事要主持,他尚要见一见鸿胪寺卿,便遣了风灵回凌波殿去安息。
她走到殿门前,又回过身,往回走了两步,向李世民屈了屈膝:“贤人的安康乃大唐的福祉,万要保重了才是。大病初愈,还需静养些光阴,还请贤人早些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