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内监按着风灵的叮嘱,凡是来买花的,一概按五十钱一朵的价售出。来惹事的,不必理睬,摆布有杨淑妃压着,那些宫妇也决计无胆量拿了此事去滋扰贤人。
“有何使不得的。”风灵满不在乎地截住竹枝的疑虑,心中自道:宫妇久在深宫,争宠许是在行,可这贩子手腕,谅她们也未曾见过,拿捏住她们岂不轻易。
俄而,她的乌木托盘上也躺了十来朵藐小半开的花,杏叶成心大声地问价,老内监也不含混,报出了二百钱的价来,杏叶二话不说便取了钱予他,老内监将钱串子玩弄得“丁零当啷”地响。
“大朵的不要,怎的就专挑小的?”有人拨弄了几下乌木盘里的花骨朵儿。
众宫婢围聚着她还待要问,杏叶却不肯再说,护着木托盘,挤开世人便要走,口里还叨念:“莫再问了,莫再问了,快予我让条道,归去迟了,迟误了制牡丹帷帽,恐怕顾娘子要责。”
宫婢不敢向安仁殿的宫人探听,眼下见是昭庆殿的新主遣来的人,便一个个都放了胆量,上前来搭讪扣问。有认得杏叶的便径直问道:“杏叶,我且问你,你家娘子要花便要了,何故要费钱来买?”
风灵被扰了觉,半眯了眼,含含混糊不耐烦道:“还何为价,放了限定,随她们竞价去,价高者得。”
安仁殿内,杨淑妃方梳罢了髻,正往髻上堆金银珠玉,漫不经心肠朝木箱内一望,往发髻里插了一半的金簪滞在了半空,呆了好几息,犹不敢信,指着木箱问道:“皆是贩牡丹所得?”
风灵笑着几次同她确认了,她面上的惊奇才渐渐褪去。(未完待续。)
“杏叶姊姊,那花朵儿缀在衣裙上,真的这般都雅?”年小些的宫婢探头问道。
“天然金贵,二百钱呢。”杏叶护着乌木盘驳道。
这日朝晨,公然就有安仁殿的宫人咋咋呼呼地往牡丹园去看花,挑着小个儿的要了十来朵,留了百来钱予园子里的老内监。
“瞧着罢,明日一早,自有牡丹园忙活的。”风灵笑着叮咛竹枝,“晚膳时分,你去奉告牡丹园的老内监,明日来要牡丹的,一概按五十钱一朵作价。倘如有不平的,只需搬出安仁殿的夫人来,便说夫人前来要花,也是按这个价便可。若再不平,大可教她们自去安仁殿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