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吃惊地看着风灵,不敢说不,面上却写满了不甘心。“那些大牲口,都是我一手养大的……”他垂了脑袋,喃喃自语。
当下无人再有贰言,风灵命人搀扶着那小郎同骑一头骆驼,世人皆上了骆驼,放开缰绳,屏息静观。
“姊姊,我渴得紧。”那小郎气味衰弱地向风灵讨水。风灵忙将皮郛拔了塞,递将畴昔。
“棉籽已购妥了,只单等你醒转过来,便好筹办着回沙州。”拂耽延错开眼,突又提及棉籽来,神情却有些不大安闲,倒像是成心粉饰方才刹时的失控。“那胡商传闻你到了西州,命人送了帖子过来,约莫是要宴请你一回,你人才刚醒,身子还不便当,若不肯去,我替你去回谢了他。”
风灵渐渐翻开眼,适应着激烈的日光,拂耽延早已不在身边,一旁的另一张毛毡上躺着昨夜救回的高昌小郎。府兵们三三两两地原地坐着,静得出奇。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受已让人不肯开口说话。
这般一想便通了,她忽想到昨夜战后,大伙儿在村寨内找水,一只只突破倒地、空空如也的储水大缸,大沙碛内无大水源,还不得从外头运送出去?这小郎是村寨中的人,定能晓得走出大沙碛的便利之道。
待她重新展开眼时,周遭满眼黄茫茫风沙已瞧不见,她手上传来一下锋利的酸痛,下认识地想挥手却被人紧紧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