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九音却道:“成仙飞升如此没法查证,固结金丹之人我也未曾见过,但炼气之法殊途而同归,固结金丹只不过是内力日渐凝实的一个说法罢了。”
于九音哂笑道:“你错了,我本就有传人武功之权,你又有学此武功之机遇,我传你又有何妨。如说守端方,不敢说天下,起码凌云山上也没有比我更看重端方,更守端方的人了。你可知端方的首要性?”
李岩瞠目结舌,本身那点小谨慎思在于九音面前竟无所遁形。
不待他答复,接着道:“若荆轲只是感于燕丹厚待而不吝身刺杀秦王,也不过一个刺客罢了;若荆轲是为了抵挡暴秦而刺杀秦王,其行可称侠义。毕竟只是存于故事传说中的人物,谁也不知他当时心中所想,以是也不能就鉴定侠义与否,你明白了么?”
于九音续道:“无端方不以成周遭。”又道:“天之道,损不足而补不敷;人之道,损不敷以奉不足。孰能不足以奉天下,唯有道者。”这几句话都是先贤所言,但并非一家之言。李岩是晓得的。
于九音却笑道:“话是这个理,但我观你言行,不似打动轻浮之人呐!”
李岩思考半晌,接着又问:“传说中百年前的天劫尊者,有一套邪门功法,专门吸噬别人内力强大己身,如此说来也是无稽之谈了?”于九音笑道:“想不到你倒喜好这些武林别史。不错,如果己身窍穴包容以内力有上限,吸噬别人内力对本身绝无好处。这又触及另一种晋升内力之法,我且道来。若说窍穴包容内力有上限,人到中年以后内力难有寸进,同年纪武林人士内力该差相仿佛才是,但是实际环境偏差颇大。你可传闻过固结内丹一说么?”
以后对李岩道:“之前帮你疏导经脉,内力所经窍穴之挨次,力道之强弱可曾熟记?”李岩道:“已记得了。”于九音又带着他指导一遍,直到通行无阻,才浅笑颌首:“不错,今后勤加练习,这便是“负天绝云”真诀。”李岩大惊:“这如何使得,这不是属于窥天境的绝学么?”于九音道:“这有甚么使不使得的?掌门师兄分功法为三境,一则怕所传非人,二则主如果怕习武之人好高骛远,根底未曾安定便要学习高深功法,武功练不成倒罢了,落得一身病痛就不好了。锻骨劲为底子之法,强体固本,一锻体,二锻骨,三锻经脉。三者安定,内息健旺,又非偷学,为何不成炼“负天绝云”。牢记锻骨劲也要勤练,不成懒惰。”李岩跪倒再谢,张大通却不晓得“负天绝云”乃是“绝云气,负彼苍,抟扶摇直上九万里”中的绝顶内功,但见李岩跪下叩首,也从速跪下叩首。
李岩道:“我见师叔敢不循端方,自行传授弟子“负天绝云”,便知师叔行事确切不依常理。”
李岩道:“弟子已有所悟。人之所行侠义与否,不能只看行事之成果,也要看启事及目标,有堂堂正正之由,有光风霁月之心,可称侠义!为荡尽不平,为惩恶扬善,杀人都会中,可为侠义;为一己私利,暴起而伤人,此不配为侠。”
于九音道:“杀人偿命,称心恩仇,可为侠义?”
于九音回身,将墙上挂着的一柄四尺长木剑取下,与“定海”一起置于二人面前,道:“明白了么?”
于九音道:“公子姬光为与王僚争位,宠遇专诸,并敬其母,专诸为姬光刺杀王僚,尽忠罢了,岂能称侠义?公子姬光继位,为吴王阖闾,他忌王僚之子庆忌的勇力,寻刺客刺杀,要离为证明己之胆略,使阖闾杀其妻焚弃于市,以取信于庆忌,乘机刺杀庆忌,后惭愧自刎而死,其人残暴至斯,一刺客尔,其行焉能称得上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