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连声谦让,只道刚巧罢了。崒干却拍着他肩膀大笑:“我这老弟甚么都好,就是不喜张扬。”商公子也笑道:“却也可贵不是么?”
动机还未转完,便以右臂为剑锋,五指撮指成刀,化作“万壑风雷”中守势最为锋锐的“惊雷”,对着来掌刺去。商公子见他几次发挥“落英指”,便知他并不善于拳脚,有胜之不武之嫌,他也是知礼之人,不肯紧逼,原筹办再斗个三五招,以平局结束了事,有机遇再见识过他的剑法,却不料对方招式忽变,带有庚金之气,顷刻如利剑普通。他也故意一试对方内力,当下右掌运足真气,径直攻了出去。李岩更是不惧,“负天绝云”死力运转。两人掌指相碰,各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自主都退了一大步,竟是势均力敌。
目睹李岩就要落败,崒干急的在外不住跳脚。他是个直肠子,迩来与李岩同生共死,实是不肯见他落败,当下大喊:“用剑啊李岩!”却也不管直呼其名甚是无礼。
这下商公子心中大惊,他是佛心宗这一代的高徒,虽为俗家弟子,但因为他身份特别,师父传艺时只要更加用心,绝无藏私之理。他幼年时便勤修“洗髓经”,得以筋骨清健,厥后又修佛心宗至高心法“阿跋多罗心经”。“阿跋多罗”为天竺梵文,译作“无上”之意,功法之高,可见一斑。十余年的潜修下来,他自认年青一代中无能出于其右,本日见李岩年齿较他为幼,内力竟也不输与他,大为惊奇。当下他收起小觑之心,上前以“般若掌”相攻。
为首乐工名唤陈九,见李岩扣问,知他是公主面前的红人,不由心生但愿,忙向他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本来众乐工昨日吹打时出了丑,苏宪要赶他们出门。近年来百业冷落,天都物价奇贵,他们本来有些许俸禄,再加上平时里暗里接些活计,倒也撑得畴昔。现在被赶出门去,卸了公职,一家长幼还不知要如何保持生存,说着也垂下泪来。
阿史那瑕对李岩道:“青崖,来见过商公子。本日若非在集市中碰到商公子,我们便要被人给骗了。”李岩便上前安然道:“李岩见过商公子。”商公子眼睛一亮:“这便是崒干先生说过的武功高强的李青崖么,看着年事不大啊。”又指着院间断裂的假山道:“我听崒干先生说这座假山是你一剑劈开的么?”当时院中早已打扫洁净,崒干一拳击断的树木已被移走,只是假山断裂部分沉于水中,四方馆人手不敷,还未曾加以清理改换,倒非常显眼。
阿史那瑕回身对四方馆各位主事道:“有劳各位,还请回吧,今后常常出入,便不消这边相陪,省的增加阿史那瑕惭愧之感。”世人又看了一眼白衣男人,见他只是兴趣勃勃打量院中格式,无甚表示,这才拜别。
肇端两边不体味敌手真假,以摸索招数居多,逐步招数使发,也变旷达起来。两人轻功本佳,招式又都是出自王谢,除却攻守以外,姿式美好。再到厥后内力也逐步运到掌指之间,无形劲气环抱周身,带得庭中桃花一蓬蓬洒落,落英缤纷,煞是都雅。周边旁观的崒干与众军人武功属于刚猛一起,讲究一招制敌一击必杀,向来少见武功还能此使出,合用性却也实足。
李岩道:“想必苏太仆也能看得出来,鄙人并非突厥人,只是人缘际会得见朱紫,有幸做了公主的保护。现在又回到故乡,闻得乡音,不由得甚是欢乐。特别是昨日在馆驿门口,鄙人听闻贵馆乐工之所奏之曲,如闻天籁普通,厥后鄙人听闻,公主也甚是喜好。想烦劳苏太仆,可否选出一二人,传授一下鄙人,将来随公主回归,一则能作个念想,二则迟早奏给公主听,也是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