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么?”萧胤仿佛也有些不测,声音降落地问道。
“过来为本太子磨墨!”萧胤放动手中的书卷,冷声叮咛道。
“奴婢不敢!”花著雨垂眸道,“奴婢是司寝。”
如许没日没夜地浣衣,公然很难过。不管活有多累,总得让人安息吧,如许做下去,总也有吃不消的一天。不过,就算累,花著雨也感觉比服侍萧胤强。并且,她已经打算好了出逃。
花著雨心中一紧,眸光凌厉扫向那侍女。她认得这侍女,是专为萧胤熏香的。
花著雨真恨不得一脚将他踹扁,再一顿乱棍好打。
花著雨在几个侍女怜悯怜悯的眸光谛视下,从萧胤的寝殿退了出来。
回雪将她领到一间屋内,这是一间三人合住的小屋,安插得极是粗陋,远远不如她作为司寝时所住的小屋。但是,她却很欣喜。将薄薄的被褥铺好,她回身看去,见回雪还是站在门口。
这日刚好轮到花著雨当值将洗好的衣衫送到各院当中去。这对花著雨而言是一个绝好的机遇,恰好趁着送衣衫没人重视分开这里。
萧胤冷哼了一声,眸光还是凝注在花著雨脸上,缓缓问道:“何事?”
花著雨勾唇嘲笑,没想到暗箭这么快便朝着她射了过来。不过,这谗谄若想胜利,须有前提,那便是她真的侍寝了。
她冷冷瞥了一眼海东青。主子不是好人,这鸟怕也不是甚么好鸟!
那侍女忙疾步到了阁房,将一条褥子捧了出来,上面公然有些斑斑点点的嫣红。
传闻,萧胤的母后过世很早,当时候萧胤的父王忙于交战,得空顾及他。他从七岁起便由白玛夫人扶养长大,对白玛夫人极是尊敬。每年白玛夫人的生辰,萧胤都会在府里大摆筵席,为她道贺。
“你如何说?”萧胤回身坐下,眸光凌厉地问道。
“殿下心中清楚,又何必我说甚么?”花著雨反唇相讥。
花著雨自小刻苦很多,对于这些粗活,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未想到,这一洗,便洗到了天气微明。回房安息了没多大一会儿,新的活又来了。
花著雨便想趁那日来宾多,好借机溜出去。这一次,不比在虎帐无处可藏。只要出了太子府,她便先寻一个处所躲起来。这么大的上都城,萧胤要寻她,也是不轻易的。
她的话一落,室内其他的侍女皆是抽了一口气。要晓得,嫔妃姬妾在有月信之时,都是不能侍寝的。如果在主子被褥上留下这些女子秽物,是大不敬之罪。太子未曾召人侍寝,被褥只要司寝打仗过,莫非说……那些流言流言竟是真的,司寝莫非真的夜夜侍寝?因此不谨慎在殿下被褥上留下了这些东西,就算是殿下宠她,怕也是不免惩罚了。
雪姬一脸称心肠走到花著雨面前,伸出涂满了蔻丹的纤纤玉手,指着花著雨的手道:“几日不见,这双手就这般粗糙了。洗染房的活不好做吧?”眼波一转,凝注在那件钩破的衣衫上,厉声道,“这件衣衫,但是胤哥哥赐给我的,再找不到第二件了。本来筹算本日夜宴时穿的,你这个贱奴,做了浣衣女还不诚恳,还想着谗谄本蜜斯。没了这件云锦衫裙,你叫我彻夜穿甚么?来人,把这个贱奴关押到柴房,痛打二十大板!”
萧胤唇角挖苦扬起,眯眼道:“从本日起你不再是司寝。现下你的手伤已愈,今后便做本太子的贴身婢女吧!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