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宫,几人下车,换乘肩辇。
他从未曾健忘久罗山上的血,从未曾健忘久罗山上那夜的悲剧。
“四弟,你可来了。”
有些人安闲迈步前去,有些人茫然盘桓后退。
这十年来,两人相守相伴,早已有了默契,情意相通。
“二哥,为甚么要如许做?”久遥满脸惊诧之色。
风兼明趴在皇逖怀中,目光从他肩膀望去,正看到凌霄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悄悄地看着他。
“我的傻凤凰,如果能够,大哥真想去七州把你们一个个接返来。”东始修抚着mm的头,眼中的泪水滴入乌黑的发中,“既然不能去七州接你们,那大哥起码要站在家门口亲身驱逐你们。”
他的话顿时勾起了弟妹们的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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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几人都明白了,不由暗自好笑。
东始修抱着风兼明,与风独影并肩往宫里走去。
七天后,七州之王都接到了帝都的圣旨,当圣旨宣读的那一刻,十数年沧桑早已练就万事于前神采不动的七王,七张雍容严肃的脸上,都可贵的暴露冲动与欢乐。
乾门前,一众侍臣、侍从都大气不出地肃立着,看着相拥的两兄妹,东天珵也眼眶湿湿的。
时隔十余年再见,他们相逢一笑,安闲淡然,仿佛过往的统统都已跟着光阴之河道去,可安静的面庞下表情如何,一声问候里又饱含多少交谊,或许只要他们本身晓得。
久遥飞离青州之际,恰是丰极踏入帝都之时。
“我最多也就伤我家那几个”安好远不觉得然,“可四弟当年大婚,闽州无数女儿泪流成河……唉!不幸可叹呀。”
“大哥。”风独影闭目偎在兄长的胸前,“你不该该出来,你应当坐在栖龙宫里,等着我……凤凰即算离家万里,终也晓得回家的路。”
凤妃忙收敛心神,粉饰道:“臣妾是在想下个月陛下寿辰的事。”
一道声音插入,倒是东天珵跨入宫门,他身边一名青年与他同业,身后跟着一列内侍、宫女,手中皆捧着或提着食盒,为天子与他们弟妹们送来了晚膳。
“唉哟!老头子我骨头给折了!”徐致顿时配和着倒在地上,抱着一条腿呻 吟着,“唉哟!好痛啊!徒儿,你这不孝的徒儿……”
“唉!”南片月看着直感喟,“我如何感觉兼明才是我的儿子。”
南片月抱着风兼明,委曲地望向风独影,“七姐,你怎能把兼明和我比拟呢,你不感觉我小时候那叫敬爱吗?”
久遥震惊地看着劈面的男人,几疑那是一道幻影,乃至他那刻呆立着不能动。
“你还是久罗人吗?你还叫久遥吗?”久迤冷冷盯着久遥,“享用仇敌温存的你,没有资格再用这个名字,你是久罗族的叛徒!”
“倒也是,你娘那眼神比我爹可骇多了。”
“嗄嗄!”青鸟扑腾着翅膀,顿时飞向高空。
久迤甩手便挣开了,同时从树林里蹿出一只斑阑大虎,他跳上虎背,大虎驮着他便往山林跑去。
久迤不语,只是看着远处的山岳,看着那些枯黄或殷红的秋叶,恍然间看到的是老婆死时枯萎的容颜,是久罗山上流下的族人的鲜血,那令他痛苦不堪,忍不住闭上双目。
但有生之年再见,你我相互安好,这便是最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