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我们到了嘉城,三哥说不能养个吃白食的,便把四哥从上到下清算得干清干净整整齐齐的,又对他说让你笑时就要笑,然后领着他上街去。到了卖包了的摊前,他就戳戳四哥让他笑,因而四哥就冲着那摊主浅笑,成果啊……”风独影说到这也忍不住浅笑,“那卖包子的竟送给了四哥两个包子,而得了包子后,三哥再领着四哥去卖饼的摊前,一样让他冲着摊主笑,因而又得了一张饼……如此下来,那一天他们返来时,我们很可贵的吃了一饱餐。”
风独影看着他,持续幽幽道:“遵循你青梅竹马的评价,你也能够一笑换饼的。”
“嗯,五哥和八弟是最后遇着的,却也是一起遇着的。”风独影轻声启口。
风独影心中一动,侧首看向易三,看得半晌,她唇角微牵,却又瞬即化去,声音清冷如昔:“四哥心中有恨否,无人能知。只是,自小到大这么多年,四哥老是那么的明智谨慎,他也最厌人豪情用事,他做甚么都是再三考虑,老是那样的安闲不迫,向来不会出错,向来完美无缺。”
“不错,苏氏降后,大哥封其‘良牧伯’,五世袭爵。”风独影目光悠远。
风独影点头,“当年四哥的爹在苏氏为官,官居太常丞,其在朝中有一至好老友官居骑郎将,两家毗邻而居亲如一家。但在苏氏至正九年初夏,那位骑郎将因‘持刀犯上’定谋逆罪,旨满门斩首。四哥的爹认定是冤罪,上书为老友讨情,不果,反遭贬斥。四哥与那骑郎将家的儿子自小情同兄弟,便悄悄把骑郎将的儿子藏在本身房中,成果……不但没能保住他的兄弟,反是扳连自家被贯上‘同谋’之罪。他爹目睹如此,知已无转还余地,只品级二日苏王下旨便满门满族皆要投入死牢,因而当夜散尽家财,命家中统统亲族与奴婢全数冲逃出门去,能活一个便是一个。”
“因为大哥背回四哥后放他下地,他就一向躺着一动不动,满身都湿淋淋的,我们唤他起来烤火,他也不动,和他说话,他也不睬,给他吃鱼,他也不接,就像个毫无知觉的木娃娃一样。”风独影感喟道。
“那日我们走了一整天路,傍晚时实在走不动了,见路边有几堵破墙,也算能挡风,便决定在那过夜。然后大哥、二哥、三哥去江边看看可否捉到鱼,我与六哥便去捡些柴草。比及大哥他们返来时,不但捉了几条小鱼,还带回了一个大活人。”
两人并肩躺在礁石上,都未曾言语,一个怔望夜空,一个静听浪声。
[注○3]曹操《短歌行》
“咳咳……”易公子清了清喉咙,“我们持续说故事吧。”
“赶上四哥今后,我们顺着乌云江走,然后便到了嘉城。当时大哥、二哥已长成半大的小子了,便做夫役挣钱,一天下来两人也能挣得四五个铜络,也够我们一天吃上两馒头了,再加上三哥、六哥经常想体例弄点钱,嘉城又还安宁,以是我们便先在那儿住下。几个哥哥都起早摸黑的去挣钱极是辛苦,以是我便每天起得最早,去买热腾腾的馒头返来,给几个哥哥吃了再去干活。然后有一天,我发觉身后跟着一个小孩,我去包子摊时他跟在我前面,我买馒头时他站在我前面,我返来时他也跟着走,但只跟一段便不跟了。第二天,还是如此,我虽是奇特,但见他没有抢我的馒头便也没在乎。谁知到了第三日,我再去买馒头时,那摊主跟我说你弟弟已拿走四个馒头了,他说你一会儿来给钱,我看你是熟客了便承诺了。我天然不承认,说没有弟弟。摊主说这两天都跟在你后边陪你一块儿来的如何不是你弟弟了。这时我才明白是那小孩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