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独影悄悄一笑,似是挖苦似是无法,“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会不晓得,不但他晓得,几个兄弟实在都晓得,当时候都是乐见其成,四哥……四哥他也……”说到这她倒是闭目止声,面上浮起苦涩。
她说这些话时眸色柔亮,唇边浮着浅浅的一抹笑,眉宇间褪去了凌厉气势,仿佛是蒙着薄薄轻纱的明珠,周身透着淡淡华韵,婉然清丽。
风独影点头,“闽州背依闽山,有着天然屏仗,当年韦氏占有闽州十多年,也根基封闭了闽州十多年。韦氏封闭了闽州后在闽州城外建有一座小城,称之为外城,答应天下商贩来往贸易,以供闽州所需。外城之人不能进入闽州,而闽州人除了韦氏调派的与外城买卖的官员外皆不能出城。能够说是闽州人不知天下,而天下人亦不知闽州,又仰仗天时,闽州可谓铜墙铁壁,十几年里不乏想要攻占闽州的人,无不是铩羽而归。”
“四哥的笛曲……那是动听心弦之音。”风独影的声音里有着深深感喟,“以是他只在闽州外城吹奏一曲,便轰动了全部外城,隔日便有韦氏官员请他入城为蜜斯吹奏笛曲。”她唇角悄悄弯起,模恍惚糊一抹淡不成察的笑,“我四哥那等人物……三哥曾对四哥说‘老四你若哪天有啥究竟在没法处理时,就冲人笑笑,则无往不堪矣’。四哥虽不至前人所说的‘一笑倾国’,可当他为你吹笛一曲,当他对着你悄悄一笑时,这天下没有哪个女子能不倾慕的。”
“当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风独影微微眯起双眸,仿佛在瞭望她远方的兄长。
好久后,易三道:“你有甚么想不透的?到今时本日,你们兄妹名份天下皆知,更何况皆是国之重臣,不成能抛了任务去私奔,那另有甚么想头。”他的声音清如透明的薄冰。
那份情,动心太早,刻得太深,如何也丢不下,如何也舍不得忘。
“所谓知己知彼才气百战百胜,我们要打下闽州需求知闽州,而在当时,要入闽州城实在太难了,是以当四哥提出他去闽州时,几个哥哥都是附和的。”风独影微微一顿,仿佛吸一口气,才持续道,“四哥便扮作一个游学墨客去了闽州,走之前……他和我说,闽州那边盛生一种玉石,盈碧如水,等他返来定给我带块好玉作信物。”
易三因而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打下闽州的?”
“只是两个月后他返来,奉告我不能送我信物了。”说到这,风独影面上俄然浮起淡笑,只是一双凤目里波光盈盈活动,仿佛承载着三生的哀伤。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蓦地风独影幽幽叹一声,然后站起家,快步往海边走去,阳光洒落一身,目光从后望去,只觉炽烈刺目。[注○2]
“那……”易三本想说既然有天子作主,那想来无甚难堪了,可看风独影面庞,却没有一丝忧色,眉峰轻笼,眸光渺远,似面前有着千重山万重水,如此之重又如此之遥,一时止了声。想他们现在即算可奉旨结婚,亦将受天下人诽议,更何况……
风独影沉默,想起玹城那夜帐顶上东始修与她说的话,当时候攻城期近,她听过即压在心底,可现在思来,那话中透出的意义她岂会不明白。半晌,她悄悄一叹,似无法似欣喜,“我有一名愿为我做任何事的大哥,即算要冒天下大不违,即算是他不乐意的,只如果能使我畅怀,他都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