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晌,才听得杜康低低的声音,“不敢睡。”
风独影闻言移眸看了许夫人一眼,这“曲家花圃”她已是第二次提到了,因而道:“这曲家花圃有甚么都雅的?”
许夫人闻言大喜,忙道:“妾身这就去和老爷说,让那曲家筹办筹办。”
风独影天然能感遭到他的反应,不由得悄悄一笑,道:“他现在若能看到你我,必定欣喜。”
杜康还是不语。
许淮听了悄悄焦急,想沛城这小处所好不轻易来了一尊大神,如何能等闲便送走了,正待说话,风独影却开口了,“本日便在沛城休整,明日再上路。”说着她侧首看了一眼身边的杜康,那张英挺冷酷的面孔上虽看不入迷采,但眉宇间掩不住蕉萃怠倦。想这些日子她受伤失落,他定是日夜搜索未曾安息,得了她的动静必定也是日夜赶奔而来。
曲家老爷每日里欢迎各方来客很有些烦累,便干脆敞开了花圃大门,让城中百姓可自在收支抚玩,而那位曲殇女人有兴趣时也去园中与那些文人雅士谈经论道,又或是弹奏一曲箜篌以饷世人。日子久了,这曲家花圃便在沛城出了名,不但本地人氏爱去,有些过往的客人也会慕名一观。
“本日你我终如他所愿,相依相存,他必定放心。”风独影仰着头悄悄道,仿佛是对着天上的明月说话。
“曲家的……曲殇女人。”许夫人微有忐忑,不知本来冷酷的将军何故蓦地变了神采。
沉默了好久,她收敛心头乱绪,力持安静的道:“许夫人你给本将说说这曲家花圃,另有那位曲觞女人。”
杜康沉默着,只是转过身面向着她。
“为何还不去睡?”风独影步出房门。
“是。”
他的话一落,便有兵士朗声对风独影道:“将军,我等弟兄并不劳累,陛下与太宰大人正等着将军归去。”
杜康退下后,风独影还是静坐院中,举头望月,神思悠远。
“哦。”风独影只是笑笑。
本来这曲家是五年前迁来的,家资甚巨,来了沛城便卖下城中一座老宅及大片地盘,将老宅补葺一翻,便是本日的曲府,又在城里开了米铺、绸铺、当铺、酒楼等,现在已是沛城首富。曲家人丁简朴,就伉俪俩及一个妹子,曲家老爷夫人皆是年近五旬,虽膝下无儿无女,但伉俪非常恩爱,视其妹子有若掌上明珠,心疼非常。
她的话一落下,杜康崩得笔挺的身材蓦地放松,仿佛如释重负。
正自惶然无解的许夫人闻言,忙将这曲家细细说了一遍。
因而当日酒罢宴散后,风独影叮咛部下明日还是在沛城休顿,后日启程。
闻言,风独影蓦地抬首望住许夫人,目光如剑,又亮又利,直看得许夫民气头巨跳,想本身方才可有说错了话。
“你去睡吧,明日陪我去曲家花圃。”
许夫人看她神情中并未现腻烦之色,因而又摸索道:“将军明日何时启程?如果午后的话,倒还能够去曲家花圃看看。”
半夜里,风独影睡了一觉醒来,见窗外月色如水,四周静幽一片,正想翻身再睡时,却闻得屋外一道气味,轻缓低长,那是内力深厚者才气收回的。她心中一动,起家下床,推开房门,便见院中杜康孤身而立,见到了她,也没言语,只是冷静肃立。
许夫人却摇了点头,轻声叮咛陪侍的婢女们取来热茶,亲身奉到风独影手中。
“哦?”风独影听过后,沉吟半晌,道:“那明日本将倒也要去看看。”
而背过身的风独影暗自握紧了拳,脑中兵荒马乱一片。
当晚各自安息。
曲家夫人好弄花草,曲家老爷便在曲府的一旁另造了一所园子,专供夫人种养花草。这曲夫人甚有奇能,甚么花都能养,乃至那曲家花圃里鲜花灿艳,四时不竭,看过的人无不赞叹,因而便有些文人雅士慕名前去,又兼得曲殇女人尚待字闺中,貌美多才,很有些君子好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