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固然东始修说了要正面强攻,但他亦清楚,已无退路挟破釜沉舟之决计的伏桓必是死守,那样,即算他能拿下癸城,必也会丧失惨痛。
七月十一日,风独影抵颧城,守将开城投降。
“威!威!威!”
正在这时,蓦地一缕清澈的笛音飘来,淡淡的却在这沉默死寂的疆场上分外清楚,一时统统人无不惊奇。
“咚!咚!咚……”
……
目睹城门破开,可城楼上伏桓还是稳若铁塔,手起刀落,必是头颅滚地,那等悍勇,顿令那些慌乱的北军兵士定了心神,一个个勇气大增,挥刀杀去,很快的,爬上城楼的东军兵士竟被砍倒半数,城墙被染成殷红,更有一道道血流顺着墙壁蜿蜒而下。
“儿郎们,与朕取下癸城。”那语气非常平常,那声音亦不昂扬,可当那手悄悄挥下,自有君临天下之王者气势。
东始修闻言看了徐史一眼,手一抬,龙荼即捧笔上前,他接过笔,顺手从披风上撕下一块,就以龙荼的背为案,挥笔而下,便是龙飞凤舞一行大字。写好了,提着顶风一展,右手再伸,龙荼即奉上了弓箭,拉开长弓时,他转首看了一眼徐史,道:“二十万铁骑已直逼北海王都,天生派头还需彰显?灭国期近,莫非北海王还不知朕之威?”
“盾甲!”幸存的将士大呼。
“让开!”一声清喝响起。
大战以后的癸城,触目所及,是横陈的尸首,是散落的盔甲,是凝固的鲜血。
身后诸将听得,面面相觑,皆满怀暗淡。
“是。”众将领命去了。
刹时,长剑如虹,长刀若雪,刀鸣剑啸,声震四野!
七月十二日,东始修抵夽城,却发明是一座空城,守将早已率众流亡。
她立在山岗上,气味微喘,目望一人一雕飞过长空,飞过明月,渐飞渐远,终是消逝于茫茫夜色里。
“本将风独影。”那声音清如凤鸣,在这喊杀震天的疆场上,还是清楚入耳。
“呜!呜!呜……”
此人是偶尔路过?还是……
这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骄阳如炽。
“射出箭书:雄师三日不攻城,是降是战,望北海王慎重。”东始修高踞顿时遥指玹城。
七月七日,风独影攻破壇城。
城楼上有兵士窥得墙下动静,顿大呼:“快!撤甲!东军攻上来了!”
当时候,在东军的火线,远远的山坡上,一人独立,眺望城楼之上。
东军终究要攻城了?!
“快!”东军趁此机遇,敏捷爬上了城楼,比及北军反应过来时,面前已尽是银甲霍霍的东军,刹时便是刀光剑影,浴血厮杀。
“将军,东军这是要攻城了,可……可我们的援兵还没到。”有将领忧心忡忡。要求援兵的信早就收回了,可几天畴昔,援兵至今未有动静。
极目望去,城外远处的山岗上模糊绰绰一道人影,她心念一动,几近是未加思考便飞身而起,往山岗飞去,一起笛音袅袅,就如同摇篮曲最后的尾音,淡淡的自梦中远去。
他现在在此,不过尽人臣之本份,却有力回天。
“站住!”风独影再次出声,可山岗上的人却不再回顾,亦未曾停顿,而是跨上大雕。
伏桓并没有答话,他只是握紧刀柄,然后沉声叮咛:“叶将军守东门,秦都尉守西门,李将军守北门。”
比及风独影跃至山岗上,玄雕已驮着那人飞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