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悄悄地,只听获得蝉鸣和偶尔传来的几声有力的犬吠。
“爷,我们歇歇再走吧,这天也忒热了。”去往江陵府的官道上,一行三人打马而来,此中一个做豪大族仆打扮的人用力甩鞭追上前去,对着领头之人说道。
这一迟误,陆长风已经丢了他几个马身的间隔。
“爷……”他俄然低声惊呼道,刹时又像是认识到甚么普通,一只手捂住了嘴,不敢出声。
非论他如何作想,胯上马儿跑的缓慢,带起来的风拂过脸颊,将汗意热意都垂垂吹散了去。
陆长风想,朱三倒还不傻。
“谭家的事,谁也不准漏了口风。”陆长风对远水叮咛道。
“主子。”落在最后的远水赶快上前,以往白净的面庞晒的通红,只瞧一眼主子的神采便道,“往北走,我们府上有个庄子就在前头不远,正可前去洗漱歇息一番,也来得及给府里报个信,明日一早进城。”
“远水!”
本来领头之人,恰是那去谭家退亲,又直奔江陵府的瑞国公府嫡四子,陆长风。
“但是……”远水望了望男人,“谭家的事……”
“是啊,爷,不若让小的先服侍您修整修整?”先头那小厮拥戴道。
他抬眼望了望天,刀削斧刻般的面庞上,五官超脱通俗,端的一幅世家贵公子模样,薄唇微抿,撇了撇嘴角挑眉,暴露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来,“刚出京那会儿,你小子但是火烧屁股似的。”
进了村,由西往东走,不大会儿远远地便能瞥见一方占地极广的庄院。
清楚是那谭家欺人太过,凭甚么还要主子背了骂名?这三伏六合,还要星夜兼程地跑到江陵府来!
恰是一年里头最热的时节,鲜少有出远门的行人,即便为着生存不得不跑脚的诸如拉车的卖菜的,亦不大会选在未时初出门。
因了老祖宗在江陵不肯搬去都城住,他老子又顶着瑞国公的名头公事繁忙,陆长风每年便都要回江陵住上一两个月,是以非常熟谙,那都城瑞国公府的璟萃院还是照着江陵陆府里头的原样建的。
他冷静跟在背面,非常为自家主子叫屈。
“嘿嘿,好嘞!”朱三咧嘴一笑,眯着眼睛便往前头去了。
远水只听清了最后女子说话的声音,音色清凌凌地和溪水普通爽净,连暑热都仿佛消下去了几丝,偏又带着辣劲儿,很有些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