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事来,梅书瀚就目眦欲裂,的确恨不得把红七给撕碎了。
先是三太太到了,带来娘家嫂子前几天叫人送的绸缎过来给老太太。说是嫂子兄弟那边送过来的蜀锦,刚出的款式,那边大户人家的老太太都风行穿这个。与江南这边的花腔大有分歧。
方才,是错觉吧?
大贾氏就把一众下人都遣了下去,把小贾氏明天跟她说的,又跟梅大人仔细心细地说了一遍。
偶然候,也怨不得这老太太最疼这三太太,这百口高低,就再找不出一个,能像她这般放得下架子逗老太太高兴的。
她就是这么一个妥当详确的人,也难怪是老太太面前的第一对劲人,就连几个太太都要敬她三分的。
三太太此时已转了一圈,就又回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做着伶人的模样,行了个福礼。
也不晓得他是甚么时候与红七结下了这般深仇大恨。
三太太满脸钦服地赞叹道。
“得得得,”大贾氏打断了梅大人的长篇大论:“我晓得了、我晓得了,还不可吗?一听到你这长篇大论,我头就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红府的老太太这边。
几个月不见,梅书瀚的白脸变成了黑脸,一笑,暴露一口白晃晃的牙来。
“好好好!”老太太就果然叫雪松拿了几锭银子来赐给三太太,三太太还真就接下了。世人还觉得到这里也算完了。谁晓得,三太太衣袖半遮面,把银锭子用牙齿一咬。
梅书瀚一撩衣角,就要给大贾氏和梅大人行大礼。
今儿个的福寿堂,那真是热烈得紧。
哪等他跪下,大贾氏早就一把把他揽到了怀里,“儿啊”“心肝肉啊”地一阵乱叫,又是问他在外头可好,又是问他如何瘦了,又是指责小厮没有照顾好他。直到吃了午餐,梅书瀚才脱得了身。
问现在的红七,她估计只能耸耸肩,叹一句“子非鱼”了。
梅书瀚就咬牙切齿隧道:“爹你是不晓得,那红七,固然长了张标致的脸,心肠却狠如蛇蝎。你不晓得,她,她有多可爱。”
大太太就打了个寒噤。
梅大人谨慎地打量着梅书瀚的眼:“你不是存了别的心机吧?”
“这回返来了,就陪你母亲过年吧。她真的很想你。”
“就是这么筹算才返来的。”梅书瀚笑道,又提起了先前的那事儿:“父亲母亲先说的那事儿,交给我好不好?我包管给你们办得妥妥当帖。”
二太太就在内心暗自嘀咕:怪不得天子都爱佞臣。
这个儿子固然聪明勇敢,可心性和他母亲一样,都很仁慈,实在是让他很难信赖,他竟然会主动请缨办这类他绝对不会认同的事情。
就在这时,二太太、四太太并大太太也到了。
闲杂人等退尽,老太太才道:“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晓得我的脾气,没甚么事儿也不会都约齐了来烦我。说吧,是甚么事情?”
闻言,老太太的目光就移向了大太太。
大太太、二太太暗自腹诽,老太太要你管家的时候,如何就不见你说甚么长幼有序啦?
虽不是甚么贵重物件儿,送给老太太瞧瞧新奇。
说完,点头道:“我这个mm,几年不见,连我这个姐姐也有些不识得她了。如许阴损的主张,如果是之前,她是千万想不出来的。那周家,究竟是个甚么样的妖妖怪怪地儿,竟把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梅大人晓得大贾氏心慈手软的性子,担忧她反而坏了事,主动接过了这事。
不过,再看,三太太已经神采又是惯常的笑容了。
却听得一个声音崛起:“杀鸡焉用宰牛刀?叫我说,这点小事儿,用不了娘脱手,也用不了爹脱手,尽管交给孩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