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忙起家肃立,屏气凝神,恭迎老太太。
两家比拟,就仿佛天与地普通。
……
大太太满面担忧隧道:“这可如何办才好啊?传闻周家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县里,不会是已经传闻了七姐儿的事吧?”
那红家大蜜斯,虽是偏居清河县,隽誉却传遍了江南,当年被誉为江南四大美人之一,不但面貌姣好,并且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方过十二,就引得无数人家前来求娶。
二太太赶紧安抚道:“这如何是你的错?你的苦处,我们大师也都是晓得的。”
只是那周家三公子年过十五时就发下弘愿,非真正的绝色才女不娶。别品德出众,极受家中长辈爱好,是以不肯委曲了他。
红府的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以及四太太,这个时候全聚在老太太的院子里,个个哀声感喟、神思不属、坐立不安。
眼看又是一段才子才子,金玉良缘的嘉话。
那风啊,比刀子还要利,仿佛想要将人刮掉一层皮去。
“真的疯了?”
周家不但是江南的大族,更是天下稀有的官宦世家,连绵五六百年,历经数朝不倒,名臣干吏不计其数。就是在本朝也曾出过六个帝师、三个首辅,尚书、侍郎甚么的就不消说了,真正的诗礼簪缨之族、钟鸣鼎食之家。
二太太抱怨道:“我当初就说过了,这虽是一件天大的丧事,但没有下定之前,还是要束缚下人,不要暴露风声的好。你偏不听我的,传了个风风雨雨,这下子如何办?全部县里可都要看我们红家的笑话了。”
这人间,或许财势能够叫人神驰、畏敬,但让人猖獗痴迷者,又怎能及得上美人的绝世风采?
这红家,不知烧了甚么高香,代代都出美人儿。
就连外头的人都在操这份闲心,红府里的主子们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如遭雷击,乱成了一团。前一段时候的欢乐全化为了不知所措、惶恐失措。
这不,传闻都互换了庚帖,筹办下定了。
论财,这红家敌不过,具有清河县近三分之一铺面的苏家、清河县最大地主的余家。
“你这个家伙,竟然敢造红七蜜斯的谣?想作死吗?”
三太太凤目一扬,不悦道:“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红家的名声。春季的乡试,我们家又没有一个落第的,那苏家、余家、章家却都有人中了。前些日子那苏家的蜜斯及笄,邀了余家的太太插簪子,章家的五蜜斯当赞者,我们红家呢,屁都没有。这不是鄙视我们红家是甚么?若不是我传出了周家上门提亲的事,只怕这清河县的人都不晓得我们红府是那根葱、那根蒜了。”
“骗你我是这个!”说话的人瞪大了眼,竖起了小指头:“跟你说啊,我的表舅妈的大姑子的小女儿就在红家做事,这事儿,在红家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要不然,我敢说谁的不是,也不敢说红七蜜斯的不是啊!”
“明天的酒,小老儿我,请了!”
东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论势,又岂敌得过一门父子皆进士的章家?
毕竟,红家虽说是清河县本地的大户,但不过是个敷裕些的地主,出过几个举人、几个秀才,委偏言得上是诗书家世。虽有个女儿嫁给了汝南王,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说可沾些荣光,但到底那泼天的繁华也不是属于红家的。
群情澎湃,个个肝火冲天。
特别周三公子还是周家的长房嫡孙,是要传承家业。按说更应当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起码也是同周家齐名的“王顾林谢,周叶陆贾”中的嫡女才是。
她去了庙里苦修数月,本日方才回府。事情严峻,是以,她也不过简朴地梳洗了下,连口茶也没顾得上喝,就先来见几个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