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
嗒——水滴的声音突破了舱内的喧闹......
不知隔着几重帘栊,她谨慎撩开一层,却发明另有一层。伸手又去撩下一层,将要触碰,帘栊后泠然拨来一串笑语,“四郎.......猜猜我是谁?”
——
闪电一道道地划过夜空,映在江中。轻舟远去,江水澹澹吞吐低吼,那舱篷透出的灯火也垂垂黯成一点星芒。
“不要.......”他咬着牙,爬得很慢,双手勾在舱板,挖出一道道血痕,满脸阑干的泪痕像是狰狞交叉的刀疤。
腰间一松,啪得一声,玉带已经被抛入池中,浮沉了几下,降至池底。面前那可儿儿的笑容愈发娇媚。“灏.......”抬起了纤纤玉手,要来探他洁白的中衣。
怕长公主发怒,她战战兢兢地,迟疑着不知如何禀告。
——
双手被举得酸疼,双眼沉寂地望着被闪电灼亮的帘幔,她情难自禁地自口中抑出声声痛苦的笑声,屏风上交叉的人影跟着烛火渐渐摇摆。
“看来右相大人吃的药并未几,竟还能匍匐......”翠茵对她说:“玉鸾,你身上涂的药太少了。”
“不要.......”
翠茵蹲下身来,望着衣衿混乱的他笑:“想不到构造算尽的右相大人还是算计不过媱媱,固然这里的小宫娥都是你的人,可你就这么把媱媱带走了,有没有想过结果?公然是豪杰难过美人关么?呵呵呵——对敬爱的女人,右相大人还是该防备一下的,若不然,每回都会栽在她手上,功亏一篑.......”
艳浓的妆容,透露的薄衫,乌黑的一头披肩青丝,她的身形要比畴前丰腴,腰却还是细零零的一束,被公孙戾反手一握就要握住、握断了。
舱门处她又驻脚,跨出去就不会再返来了吧,或许是最后一次相见。一转头,却见屏风处不见了人影,那人蒲伏在地,正狼狈地朝她匍匐.......
公孙戾另一只手抓住那双捂住本身眼睛的、嫩如葱白的手,悄悄一拉,她娇软有力地跌在了他的怀中,她咯咯地笑着,伸手将衣衫退至肩下,暴露乌黑的香肩来,她含情脉脉地凝睇着他,在他跟前伸手挑逗起本身......
......
不,长公主给她的那种无色有趣的迷药,她涂的很厚很厚,厚得一经唇舌触碰,就会感染很多,立即叫人眩晕昏倒。方才沐浴的时候,肩呷以上的全都没有洗去。
宫娥随即上前为她脱鞋服侍她登床,又替她解簪。
她决然起家,吃紧向外奔去。
“媱媱.......”
她猝不及防低呼了一声,面前一团狼籍,双脚俄然悬空,天旋地转地倚在了屏风,被他急骤的吻压得透不过气,双手被反剪着举到头顶。他的双手颤抖着,认识没法自控,只晓得她是他躲不过的情劫,其他的统统都抛诸脑后,只剩下死在牡丹花下的意念.......
舱外开端有雷声轰鸣,时有闪电划过,映照出那副乌黑的面庞,初开的娇花儿般凝着露,他闭上眼睛,只觉到一汩暖流潺潺流徙过滚烫的耳根,悄悄展转而过,绷紧的面上便浮出一道道胭脂的红痕。一缕极轻极细的头发丝儿落下,拂在他脸上,酥酥|痒痒的,仿佛挠在了心尖儿。
父王死的时候,他还没有出世,母妃的命拿来换了他的命;他出世的时候就不会哭泣,那些逃亡的光阴,即便重伤,几度盘桓于鬼门关外,也没有流过一滴泪。男儿是流血流汗不堕泪的.......但是,如果让他亲眼目睹父王母妃在那场腥风血雨里死去,他还是会堕泪的,因为那是他的嫡亲,是他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