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一觉醒来,不见了恒儿,翠喜在床前捺帐子,一边望着她,梅梅感觉翠喜眼里很有深意,一时又猜不透她甚么意义,便伸个懒腰,翻身下床,对翠喜笑道:
宝驹想了想,点点头不再说话,顺手拿了几块绢缎展开,清算徐俊英的衣裳,打了几个大包,又进书房清算一番,主仆几个连夜出府去了。
话已出口,二老爷想禁止已经来不及,只见徐俊英说:“天下温良淑女很多,像庄表妹那样的倒也少见。两年前我没想过要娶表妹,两年后祖母执意要娶,不敢再违逆。而秦氏为御赐原配妻,贤能淑德,与我一贯敦睦,伉俪情深,另娶平妻,秦氏固然顺服,内心终是不肯,我也不肯她难过,然父老为大,唯有服从祖母安排,庄表妹却终究由太后赐嫁别人我想着如许也好,伉俪今后无需再有猜忌,一心一意奉侍父老,抚养幼儿,一家长幼和和美美共度光阴,谁能推测办一趟差事返来,几乎连老婆都没有了――这就是祖母为孙儿着想,为孙儿安排的尽善尽美孙儿在外驰驱,为国效力,家里等着孙儿的竟是这般惨痛景像赦造候府,原为世代威远候居住之宅地,我为一代威远候,是为家主,建功立业,保国安邦,荏弱老婆在府中竟无安身之地,我还算甚么男人汉大丈夫?有何脸面见人?既是徐府容不下秦氏和恒儿,做长辈的,天然得让着长辈,便依老太太的意义,分炊吧我之前不能顾着妻儿,而后再不让他们受委曲我去寻觅妻儿,就此别过祖母、叔父”
老太太本想喝口茶,听二老爷这么说,将茶盏往矮几上一搁,蕴道:“府里这些孙媳,谁贤惠,谁孝道,我们做祖母、婆母的内心明白着呢,你只见过她几次?秦氏惯会做大要工夫,人前装得像模像样,前阵子做的花架子,迟早问安,不时奉侍在侧,今时可见着她的影子?她的贤惠和孝道还在不在?恰是存了见机投巧的心,方能进得我们候府,现在又步步爬升,入宫见着皇后,就仿佛这府里再没人能越得过她去,在父老面前也不肯俯就半分你看看兰儿的文静温雅,品性与如兰一样好,景玉才干岂不如秦氏,倒是端庄哑忍,哪有她那样张狂”
梅梅吃了一惊,只听徐俊英说:“放着吧,少夫人想是起来了,出来奉侍着,我出去看看恒儿,等少夫人出来一起用早餐”
徐俊英内心酸楚,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觉得梅梅走不掉的,总有人跳出来帮她,她还是走了如此毫无沉沦,不管不顾地分开,让他又痛又恨。
徐老太太一拍紫木矮几,脸上现出严肃之色:“你的意义,竟是我们慢待了她?我活了几十年,好女子好媳妇见过无数,似秦氏这等目无长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她有甚么才气与德行,能够当得我徐府长孙媳?不太长得一副狐媚相,引诱于你我们候府世代保国有功,皇上正视,才准你所请,甚么望族、书香家世,莫非皇上能对满朝百官说,将一名出身寒微的女子赐嫁威远候为妻?别人若为此嘲笑你,便是打皇上的脸,你不在乎,皇上还要脸面呢偏秦氏不懂委宛惜福,生了恒儿,便自发得有功,进一趟宫陪皇后出产,得了皇上一声嘉奖返来,更加地张狂高傲,谁都不放眼里仗着你的势,得了诰命,却敢当着老长幼少的面,谩骂诽谤糟蹋你这位候爷,且去问问你弟妇和mm们,我可有扯谎话?她又是如何顶撞你祖母的?她的卑劣无状你也不是不晓得,前次对你婶婶无礼,此次对你祖母,还欺到你头上这还了得?暴虐恶妻,她不走,我也容她不得我徐府娶媳娶贤,世代没有下堂妇,既然休她不去,那就由她带着恒儿另院居住,每月给她一些银子养着,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