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平便带了子侄们行过礼,说几句让母亲保重的话,退了出去。
媚娘当真看过徐老太太给出去的物件,都是些黄澄澄足金打造的瑞兽外型摆件,精美绝美,想来先给小孩们当玩具,等他们大些了,便能够放书桌上,当个镇纸甚么的,便是摆放在书房八宝架上,也是极养眼美妙的。
“如许的犒赏每年有很多次,儿孙来得最划一才给,这些小玩艺满是我从六七岁起收着的,当时农户的繁华,几个候府也不及!刚才看到恒哥儿穿的麒麟外袍,正合了我的情意,明天要给他的,就是一只嵌绿宝眼的赤金麒麟!”
她的来由还冠冕堂皇,不容媚娘有半分回绝的余地!
恒儿先前哭了一会,郑夫人哄不住,让春月找了奶娘来,让抱出去哄,谛听他在廊下哼哼着不肯停,不放心,也跟出去看,倒让恒儿少得了一样好玩艺。
老太太闭着眼,享用着媚娘的手按,昏昏欲睡,含混道:“嗯,你是个懂事的……能想明白这点就好,凭你去办……”
桂夫人微红了脸,低声道:“你没听母亲说了:要歪一歪的么?我们在这里反而嫌喧华了。”
媚娘笑着说道:“孙媳代恒儿谢太祖母犒赏!太祖母福泽深厚,递传到儿孙们手上的物件,都是世上最奇怪最好的!”
老太太又看徐俊英:“英儿不必担忧,你母亲畴前也是这般甚么都不会,渐渐做起,不是将候府管得好好的?媚娘当家会忙些,你便多谅解,多看顾教诲恒儿!”
目光扫向媚娘,媚娘对上他的眼睛,脸上漾起和顺甜美的笑容。
这老太太真是豪阔,顺手丢给重孙的玩具都这么贵重。
老太太看着徐俊英道:“掌管府里中馈,原是长孙媳该做的,媚娘现在不比畴前,我看她很好。再说了,不另有你母亲在旁看着吗?能错到那里去!恒儿自有奶娘和丫头们带着……前阵子是谁跟我说的?是如兰吧,说清华院的丫头婆子太少,倒是为何?每位奶奶的婆子仆妇丫头不是都有定制的吗?英儿东园里还都是我另给的人。”
媚娘还想不出要说甚么,忽瞥见软榻一侧挡光的纱绣屏风微微闲逛了一下,模糊有个苗条的影子闪过,她心念转动,笑对老太太说道:
媚娘晓得她想让本身给捏捏,便笑道:“祖母往里边挪挪,孙媳给您揉揉。”
徐俊英垂下眼眸,他不能了解,媚娘的窜改实在太大了,初见时的羞怯,新婚时的胆怯,伉俪久别重蓬、生了恒儿后的冷酷,十足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热忱、张扬、活泼,还心机活络,八面小巧,真有点不敢信赖这是媚娘,在徐府糊口了一年多不得长辈喜好,现在才活过来三几天,便能将祖母和母亲都哄住,顺利拿下当家理事的机遇去。
徐老太太拍拍媚娘的手:“祖母固然老眼昏花,挑小孩儿的物件还行,稍略不好的,我都不肯传给孙儿!恒哥儿这是第一次受我的赏,我统共有两只赤金麒麟,他父亲小时得了一只去,这一只,是他的!”
媚娘在耐烦地劝说老太太带着孩子们一起走出房门,到院子里去晒太阳,说了很多条晒太阳的好处,老太太只是不肯,也不允让带小孩子出去,说此际冰雪溶解,寒气侵人,不如在屋里诚恳坐在热榻上和缓,白搭了媚娘一番口舌。
“唉,贵妾也好,良妾也罢,不过就是个妾!不值甚么,何劳老太太操心?有我和母亲看着合适迎出去就是了,摆布入了门,她总得每天在我跟前服侍着,我看过眼了,夫君应也是对劲的!”
徐老太太正中下怀,对徐西平和孙子们说:“你们自去吧,我也坐不得久,媚娘手儿巧,有她替我揉揉,我得歪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