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礼问安毕,儿子孙子们环抱而坐,徐老太太用慈爱的目光打量着徐俊英,心疼地说道:“唉唉怎地又瘦了又黑了跟客岁刚从关外返来一个样这才去了几天啊,真真不幸见的在外边定是没吃饱,瑞雪,让她们做些好吃的来,让候爷补补”
直至三月二十八日傍晚,徐俊英才风尘仆仆地回到都城。
徐俊英刚接到信大略一看几近气得要吐血,待得再细看两遍,见说皇高低了圣旨,着令梅梅每日进宫伴随皇后,并没有闲空四周乱走,这才又松了口气,想着梅梅手上拿有太后懿旨,头疼不已,恨不得从速办完工作跑回都城。
太后不好相处,她是晓得的,皇后每次都叮嘱她在太前面前要十二分谨慎,一点端方不能超越,她全数照办,还好太后并未刁难她甚么,冷酷归冷酷,该有的长辈礼节还讲究着,每次受了她的礼,平高山问她三两句话,偶然还赐她些小物件或几包果糖拿回给恒儿,便打发她走了,似是也不肯多看她一眼,还是如此,梅梅已经感觉太后比徐老太太好多了,起码她没有阴阳怪气地拿她说事。
徐俊英忙站起来讲:“夜深了,孙儿不该搅得祖母不能安息,还要为孙儿费心。孙儿还要去一趟秋华院,探视母亲,然后回清华院,多日不见恒儿母子,也想看看他们”
徐老太太收起慈详面庞,板起脸:“俊英,你二十多天不归家,一家子报酬你担忧,我夜为你忧愁,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你一返来,便是如此对待叔父兄弟、对待祖母的?那秦氏可不像她大要那样温良贤惠,你从宫里来,应从皇上那边传闻过:她违逆长辈在先,太后下了休妻懿旨,皇上是看在你公干在外的份上,收了休妻懿旨,允她入宫伴随皇后,可她不但不懂戴德,反而自发得是,连夜抱了恒儿出府去,并没有谁逼她,你弟弟们还去禁止她,遭她唾骂,你叔父去劝她回家,她拒不见面,如许的地痞女子,谁家忍耐得了?”
倚仗着皇后的权势,皇上又让纪清做了安排交代,宫里几近没报酬难她,她这些日子在宫里过得还算轻松镇静,只除了去慈宁宫存候的时候,仿佛又被打回在徐府奉迎徐老太太那段日子,想起来就憋屈,觉得那老太婆有点慈悲心肠,势利就势利,不过分份就行了,谁想是个狼外婆,暴露本来脸孔让人恶心仇恨,再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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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堂公然灯火透明,二儿子陪着吃完饭,说一会话就归去了,徐老太太克日没有人陪着闲谈,百无聊赖,白叟就寝少,躺下闭目养神罢了,脑筋里走马灯似的很多事情狼籍着,睡也睡不着,便让瑞雪瑞雨等在榻前做针线活陪着,忽听廊下婆子低声报说前院喊着候爷返来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她赶快爬起来,让再去密查,如果回了,便让候爷到锦华堂上房来,正说着,徐俊英就来了。
密信来往中君臣只谈政务事,绝口不提私事,宝驹另有函件向徐俊英汇报家中产生的事情,徐俊英满心觉得皇上会及时拦住太后,不让懿旨出宫的,谁料皇上手脚太慢,不但休妻懿旨去到了徐府,还经过齐王之手交给了梅梅,梅梅一拿到懿旨就跑出徐府,住到岑宅去了
徐俊英冷冷说道:“谢祖母牵挂我自十四岁起离家,在外十年,家里人应习觉得常,不必为我担忧我从宫里来没错,与皇上谈的是公事,私事一句没说到,不知祖母所指的休妻懿旨为何意祖母将我的妻室说得如此不堪,只也能在锦华堂当着家里人的面――当初但是皇上亲身为我查访她家秘闻,出自越州望族,书香家世,自岳父往上,三代为官,岳父因病早逝,家道才沦落贫寒,但她自小受岳母严加管束,读书识字,礼节教养样样不差皇上可不会随随便便给我赐婚,他是有眼力有见地的秦氏若真如祖母所说那般不好,皇上会让她进宫伴随皇后吗?满朝文武官员,公卿世家,那么多外命妇,唯有她得皇后正视,这说了然甚么?她的才气与德行,非普通女子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