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沉着脸,半晌才说事已至此,你去又能如何?你玉表妹只是感了时症,原就是三五剂药就诊得好的,郑家倒是这般败落,好好一个女人,才送两天就没了!秋华院现在气儿不好……你是朝廷重臣,明日还要回部衙措置公事,就不必去了!如果不放心,让媚娘去看看,奉侍着些,过个一天两天的,你母亲好些了,你再去!”
媚娘把他接,悄悄摇摆拍抚,恒儿看来很委曲,越哄越哭得大声,媚娘还没见过他如许,拿了夏莲手上的帕子,又是擦泪又是擦鼻涕,还要细声哄他,一时之间手忙脚乱,汗都要冒出来了。
媚娘淡淡地说道恒儿手上脱了点皮,我瞥见了,不是大事。小孩儿只要学走路,跌得比这个重很多……你带得很好,恒儿交给我放心,起来吧!”
徐俊英走后,妯娌几个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只说些轻松逗趣的话题,都尽量不再提及郑美玉,瑞云重新上了热茶,老太太又让瑞雨拿些生果出来,一只青花大盘,分红八个格子,各个格子里满满地盛放着松子、榛子、葵花籽、红瓜籽、黑皮瓜籽,另有些果脯、糖粒儿,放在圆桌上,祖孙几个围坐在一起,说谈笑笑,饮茶吃零食。
正啃嚼着,忽听外边传来小孩儿的哭声,媚娘怔了一下,忙放动手里的瓜子,站起家来要往外边走,却见挡在门口的花鸟屏风先人影闲逛,先前是瑞雪抱了恒儿出去,这会倒是夏莲抱了出去,夏莲神采有点镇静,恒儿则撇着小嘴,脸上有泪痕,眼里也含着泪水,两只小胖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瞥见媚娘,嘴巴一张,又啊啊地哭出声来。
媚娘看着她,咬住唇,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找不到帕子,才想起刚才在路上给恒儿拿去玩了,只好举起衣袖遮住半边脸,谁都觉得她很难受,究竟上她确切难受,不过是忍笑忍的。
恒儿的眼泪刚被擦干,看得很清楚,公然不哭了,一伸手便将那块桃干抓住,送到嘴里去咬,媚娘说哎呀,恒儿你还没洗手呢!”
郑表妹殒了,大太太不好,徐俊英天然坐不住,便起家辞职,要陪着母亲。
媚娘冷眼看着,暗哼了一声,不睬她,由她在那边跟恒儿玩,大的固然有点怕醉茶,好歹搞掂下来了,不日便可结婚,小的拿几颗糖果就想拉拢?没那么轻易!
庄玉兰便走来,拿了帕巾垫着桃儿,伸到恒儿面前,浅笑着柔声说道恒儿要不要吃果儿?”
方氏昂首道是!孙媳遵老祖宗教诲,就让她们每天多擦几次药!”
恒儿便放开媚娘,让庄玉兰抱走了,媚娘说兰表妹些,他很沉的,莫摔着了!”
庄玉兰把手伸恒儿来,我带你去吃糖,那边有很多呢!”
媚娘对方氏浅笑了一下很快会好的,慎哥儿今后再跑,也能记得要慢些儿。”
夏莲起家,低着头退到媚娘身后,庄玉兰悄悄舒口气,脸上现出和顺的笑容,看了看金锁抱着的恒儿,又顺手递给他两块桃干,恒儿左手一块,右手一块,又恰是长牙想咬硬物的时候,啃得不亦乐乎。
媚娘懒得谛听她们说,看着恒儿在那边将果脯咬了又吐出来,弄得满桌都是,庄玉兰和金锁细心顾问着他,夏莲不敢近前,她不耐烦了,徐俊英借着郑病倒,把恒儿给了她,她一时欢畅,让翠喜去传话,今早不上紫云堂,故意陪侍老太太坐一会,无法今非昔比,她再没有之前那份心机,变更满身的逗趣细胞,去逢迎老太太,哄她高兴,相反在这屋里坐得越久,越难忍耐这内里的沉闷氛围。
方氏笑着点头好多了,只是不让碰那处所,碰一点点就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