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淡然道:“是我的。”见陈少爷又要张嘴,他伸手一拦,道:“你说是你的,我说是我的,说来讲去说到天亮也没用。如许吧,你若叫声‘银子’,能让它承诺,我便将银子送给你。”
陈少爷大怒,“银子如何会说话!”
男人又道:“银子”
“诶~”
中间世人都明白此中事理,这里谁敢获咎陈少爷,待小和尚这事一了,这小丫头只怕也得亏损。
溪云站直身材,转头看那保护一眼。
陈少爷一愕,“哼,这十几两银子算甚么!”
世人大觉奇特,他喝第一杯时脸便红了,这越喝反而面色越普通,涓滴不见醉态。
“嫲嫲~”红袖急红了眼睛,泫然欲泣,这酒是她亲身拿上来的,那里值一百两。
“诶~我在呢。”
“我替他给。”
“这么好的酒,让我也尝尝。”一名男人携着一个绿衫女人分开世人走来,红斑白衫,身材苗条,神态安闲。
陈少爷本来是觉得小和尚不敢吃荤破戒,没想到他当真吃了,而这苦集寺又没传闻过,去哪告状,看他受罚?当下非常不痛快。
倒是谁这么大胆,敢与陈少爷对抗?世人转头看去,本来是丫头红袖。她将一碗米饭认当真真洗泡洁净,又放蒸笼里热了一下,使其口感更佳,这才重新端上来。
那男人微微一笑,转头捏住身边绿衫女人光滑的下巴,轻挑地说:“那我叫一声‘银子’,她承诺了,又如何?”
溪云抓抓脑门,问:“如何付账?”
中间服侍的嫲嫲倒是聪明,笑道:“红袖退下。这是窖藏十八年的上好女儿红,值一百两,你一辈子也付不起。”
男人哈哈一笑,“如何?吃东西不给钱但是要见官的哦。”
世人皆是大惊,此人脱手当真豪阔,这但是五百两。
陈少爷皱眉思考,本镇有两座寺庙,却没有苦集寺。他转头看向中间的人,那些人一番思考,都点头表示不知。
“这本来便是荤食?”溪云指了指满桌的鱼肉,道:“这些东西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吃过,不知该如何下口,请施主奉告。”
陈少爷瞋目横去,红袖小巧的身躯瑟瑟颤栗,却又说:“我,我替他给。”
溪云安然入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中间世人暗道:这和尚逃脱不了陈少爷的五指山。
溪云四顾一看,奇道:“这么多人看着我吃?”
陈少爷一愣,就要骂那保护几句,小和尚却开口了。
溪云昂首对红袖道:“这碗饭帮我洗泡一下好吗?也是要吃的。”
“那倒不消。”溪云淡淡地说,伸手拿起一只椒盐虾。
红袖固然担忧不已,此时也忍俊不由,噗嗤一笑。
那嫲嫲瞧出端倪,可不敢获咎陈家,就要说陈少爷能够赊账。
陈少爷当即点头,对劲而笑。
陈少爷沉着脸道:“喂,小和尚,你是哪个寺庙的?”
溪云答道:“苦集寺。”
那男人却当即道:“十几两银子不算甚么,没干系,我一并替小和尚给了。”又摸出一个银元宝,“啪”一声丢桌上。
溪云安然接过,说:“本来这就是酒。”观其色彩红艳似火,放到鼻前一闻,带着五谷香气,不由微微一笑,比齐截下桌面,道:“这酒比这些东西好。”昂头渐渐送入喉中。
很多人被溪云透辟的目光一望,又惊又愧,纷繁避开目光。
那名保护神采大变,只感觉掌上力量忽如泥牛入海,无处着力,想抬起手来,却被一股引力吸住,竟分开不得。
中间世人本来以为玩弄一下小和尚挺好玩,待看到他捡饭时面色寂静,又感觉陈少爷过分,再听此言,又鄙夷起小和尚来,毕竟一个和尚不该进青楼来,有几人本想帮小和尚说几句好话,此时也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