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固然年幼,可毕竟自幼糊口在青楼楚馆中,耳濡目染都是男女情挑之事,比起何云这鲁莽少年可要强出太多了。因而檀口微张,吐气如兰:“小郎君,您几位到红袖招来何事啊?”
“这位郎君,这会儿还早呢,楼里的姐姐们都在安息。”那名唤幽若的小婢答道。
凌晨时分,城内的宵禁方才消弭,待拂晓的鼓声咚咚地响了五遍,各处城门的办理官吏卖力屯兵及管玥者纷繁就位,主持开启城门。邺城乃是大城,来往的人流量极大,真要对每个出入城门的人都一一盘问,卫兵们早就累死了。是以两边值守的卫兵都打着哈欠,靠在厚重的门口打盹。
他瞪起大眼,眨也不眨地对着那人:“干不干,你说句话!”
丁渺昂然立于诸人当中。既然已下定夺,他便再不犹疑,眼神所到之处如同利剑普通!
“沈劲!你选两个jīng细人,随便找些甚么事绊住薛彤,莫要让他想起我等来!”
幽若抬眼看去,本来是个穿着华贵的少年人。他双手揽着幽若的腰,脸sè通红,双眼都不知往那里看才好。踌躇了半晌,那少年人才问道:“小娘子,你是红袖招里的人么?”
谁知早早地来到红袖招,却发明此地竟然闭门。几人面面相觑,顿时都透露了初哥的本质。正作没何如处,眼看有个小婢出来干些粗重活儿,何云赶紧奔了畴昔扣问,刚好将幽若小娘子搂在怀里。
丁渺脸肌连连抽搐,明显是被沈劲激愤了。他猛地跳起来,来回疾走几步,俄然拍掌道:“干了!”
“薛彤?这厮是个石头脑筋,你们都听他的,另有啥意义?”沈劲大声道,随即忍不住往门外探看一眼。转转头来,他抬高了嗓音对座中一人道:“我们这几个,就数您官职最高。只要您拿定了主张,陆遥也没有体例!”
丁渺眉头深锁,显得有些难堪:“沈队主,越石公特地叮咛过,要我此番东下邺城,万事都听陆道明的唆使……”他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见沈劲一幅鄙弃的神采,不由得恶由心中起、怒向胆边生:“nǎinǎi的,你这厮看我何为!”
房间里俄然传出咕嘟一声,本来是坐在角落里的楚鲲咽了口唾沫:“沈队主,这不是怕不怕的题目……毕竟陆将军有叮咛在先……您看,是不是请薛将军来商讨一下……”
******
红袖招里的狂蜂浪蝶们喧闹了一夜,都累了、倦了。恩客们搂着女人们窈窕的身子睡得正香,那些龟奴、护院之类也多数忙乎了整宿,这会儿也都自去歇息。悬在楼里各处的长明灯终究燃尽了灯油,一一燃烧,缕缕青烟飘散向空中,随即被晨风吹散。这恰是红袖招最冷僻的时候,如癫似狂的欢乐场景告一段落,两扇朱门也只在这时才闭上一个时候。
“丁瑜、丁瑾!你二人去店家处,换两套主子的衣服来。我扮作大族后辈,你二人就是贴身仆人!少废话!敢有贰言,便留在此处!……放心,忘不了你二人的功绩!”
问话的年青人是何云。在他身后的丁渺、沈劲、丁氏兄弟、楚鲲等人,相互甩着眼sè,也不知在想甚么。
沈劲扣问的人鲜明是丁渺。
沈劲哼哼道:“丁将军,你如果没有这点担负,枉我沈某高看你了!”
现在这几人都身着常服。丁渺宽袍博带作贵公子打扮,丁瑜丁瑾扮作下人;沈劲穿了一身牛马贩子服饰,颇显得豪奢;楚鲲也是贩子打扮,满脸不安闲的神sè,一看就是个雏儿。这此中,何云竟然已算是最放得开的了。几人形象各显俶傥,有诗为证:沈劲风骚楚鲲慌,何云搭讪最当行;和顺乡是豪杰冢,翩翩丁渺似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