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翔这般作态，包抄着他的胡人懦夫们无不暴露鄙夷的神sè。而侯貊仰天大笑着向高翔走去：“哈哈哈哈，高大将军多虑……
()壶关的住民固然较晋阳为多，但仍不敷极盛期间的三成，故而城中有连缀的烧毁房舍，常常比邻数十家都无人居住。高翔伏低身形，在一栋栋空荡荡的房舍之间穿行。他的行动健旺而机灵，落脚悄无声气，仿佛一头在丛林中奔驰的豹子。
城南的虎帐里，几名初级武官手持横野将军龙季猛的号令，喝令高翔所部的士卒们出营列队。随即龙季猛直属的多量士卒一拥而入，消弭了他们的武装。高翔的部下们一阵sāo乱，但是因为没有军官在场，立即就被凶恶地弹压下去，为首的十余名流卒被当场斩杀，首级高高地挂在了旗杆上。
跟着他的号令，壶关城中的局势天翻地覆。
高翔烦躁隧道：“老侯你少来那些长篇大论的，老子是粗人，听不懂。你就直说吧，匈奴人筹算拿我如何办？”
他的目标是城南的虎帐。这点间隔，以他的敏捷技艺半刻以内就能达到。如果能重回虎帐，将占有壶关守军四成的人马紧紧把握在手，局势另有可为；反之，则无需多说了，唯死罢了。
“自高祖武天子开基以来，皇汉四百载不断。何如先有群阉流毒、黄巾之乱，再有逆臣曹氏、司马氏等接踵而起，故而宗庙不得血食百不足年。近岁司马氏无道，导致黎庶涂炭，中原百姓何辜，十不存一！而司马氏兄弟父子又迭相残灭，是自剪羽翼也。汉王刘渊乃苍狼白鹿以后嗣、汉室之甥，为群贤所推、绍修三祖之业。故而，龙将军……”
高翔神情微微一动，随即凌声道：“那将军府中埋没的上百甲士、其间围堵我的人手，又该如何解释？”
高翔握住双拳再松开，几次数次，乃至于指掌枢纽都收回“咯咯”的声音。他再次喝道：“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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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虽不是善男信女，但不做出售祖宗的事。”高翔舔了舔溅到嘴角边的鲜血，奸笑道：“杀掉这个败类，老子死而无憾了。”
数十名胡人懦夫都被他这手惊住了，愣了一愣才吼怒着向高翔扑去。
他沉默不语，翻掌拔刀出鞘，当胸一横。
侯貊心中暗喜，晓得高翔毕竟贪生畏死，起了降伏的动机。他正sè道：“现在汉国左贤王刘和殿下驾临壶关，龙将军已向殿下极力保举高兄。高兄，你长在北疆，想必晓得匈奴崇尚刚健男儿，而不好我这等文弱墨客。只我来时，便得左贤王殿下亲口叮咛，以高兄之豪勇，我汉国正可大用，若高兄愿与龙将军联袂，建威大将军、上党太守之职虚位以待！”
酒肉香气缭绕的上党城南门。在门洞里与余奚对酌的朱允之俄然感觉头晕目炫，他嘟哝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余奚淡定地放下酒盏，自袖中取出一把短刀，悄悄划过他的咽喉。
高翔双眼一亮，不自发地垂下了握刀的手：“当真？”
余奚高踞在城楼之上，批示着男人们将吊桥敏捷放下。沉重的吊桥砸在护城河对岸的空中上，收回轰然的声响，在喧闹的夜晚远远传开。
月光洒落在夜晚的壶关城，四周一片沉寂，并无任何特别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