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军队本身就是临时拼集起来的,既有匈奴人、也有乌桓人、羯人、河西杂胡,由各族酋长别离带领。就连主将乔晞本人,也不能超出各族酋长直接向兵士们发号施令。酋长们相互又没有严格的职位和权柄高低,乔晞一旦身亡,几名各拥气力的酋长们立即闹翻。军队接下去如何行动?又该听谁的批示?他们参议了几个时候都没有成果,眼看着大家的火气倒愈发大了。军官不安地摇了点头。
固然伤亡惨痛,但是将士们的士气却空前高涨。
陆遥调派了几名jīng干的士卒登上山顶巡查,让其他的将士们稍事歇息。接着,他立即盘点人数。在突袭中,将士们当场战死了四十二人,撤退的路上又有六人战死,六人重伤。现在在山坳里连陆遥在内另有九十三人,此中还能作战的共八十骑。
匐勒自不甘心为人仆从。他召引权势落草为寇,四出劫夺为生。厥后又与冀州巨寇汲桑深相采取,“石”这个姓便是汲桑给起的。
两年前,跟随成都王司马颖的部将公师藩在山东起兵,汲桑、石勒引数百骑前去投奔。但是不久以后,公师藩试图率军经濮阳白马渡河,被有“屠伯”之称的濮阳太守苟晞击败。公师藩余众大部被汲桑领受,转而收缩兵力到了魏郡内黄县的大陆泽一带,那边本是朝廷马苑地点,池沼密布、地形庞大,官军何如不得。而石勒本人则将麾下的兵马拜托给汲桑,本身带领多少亲信展转回到故里并州,投奔了匈奴汉国。
现在统统都分歧了,他们不过是一支前敌探查的小军队罢了,却能以一百五十骑的薄弱力量夜袭四十倍之敌,获得了敌军大将首级,这是多么光辉的大功,这是多么扬眉吐气的战绩!哪怕是重伤到不能转动的几名流兵,脸上都泛着高傲的光彩。
也要感激大柳树镇长的恭维。
营地里的旗号大部分都倒了,奇特的是唯独中军帐前那面“冠军大将军乔”的旗号还在猎猎飘荡,也没人去管它。
尖兵话音未落,陆遥便三步并作两步,窜上了坡顶。放眼望去,只见正北方一支兵马打着松明火把大步进步,行列顺着蜿蜒的山路一向延长,仿佛是一条愚笨回旋的火龙。陆遥眼利,顿时看得清楚:这支步队抢先是一条威武大汉,此人身披重铠,背着四五人分量的巨大行囊,上面又横架着刀剑、枪矛等物,仿佛一个活动的兵器库——行军过程中还能替其他士卒负重的,不是薛彤又是谁?
一名军官嘎吱嘎吱地嚼着一根草茎,在中军帐前的空位踱步。这军官约莫三十来岁,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五官的表面非常光鲜,颌下胡子拉碴,仿佛好久没有好好打理了,显得稍有几分颓废。
这些人当然都是矢志复仇的凶悍胡匪,但在身经百战的并州马队们眼中,并不难对付。陆遥等人且战且走,在途中接连杀了几个回马枪,胜利地毁灭了此中半数以上,残剩的人不得不退去了。
这两天写作上碰到点瓶颈,不过本蟹定将冲破之。感谢汤丙\Caoyufh\喝醉了\烦闷之星\很惊奇\陈宇佳等朋友在书评区的鼓励和支撑。一起看来,为之涕零。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候,河床垂垂降低,他们拨马向东,又拐进了一个山坳。
陆遥按着肋部的伤口,大声笑了。有了这支救兵,就能做更多的事!
经历鏖战的沈劲铠甲尽裂,浑身血污,用粗布胡乱裹着的伤口看起来很有几分可怖,他本身倒仿佛浑然不觉,仍旧是一副龙jīng虎猛的模样。现在他鼻孔朝天,打着哈哈道:“我说嘛,这帮胡人是乌合之众……要不是道明你已经到手,老子准能把他们的屎都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