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的五指苗条,因此手掌显得肥胖清秀,像是读书人持笔的手,而不是武夫舞刀弄枪的手掌。但是方才林简力过千钧的一拳打在他的掌心,就如同将巨石投入不成测的碧水深潭,转眼消逝无踪,连水花都没能溅起一个。
这一拳挥动之时,模糊有风雷之声涌动,其间包含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不言而喻。林简的耳中几近已经听到了沈劲肋骨碎裂的咔嚓声!
这两人以快打快,不过瞬息间工夫,忽听陆遥叱呵一声,林简壮硕的身躯高涨而起。
他在刘演面前各式伏低做小,只不肯与这越石公的亲信反目,莫非是因为惊骇刘演么?只是不肯意是以形成并州军余部与越石公麾下众将的对峙,侵害了来之不易的大好情势罢了。
其统领乃是被称为“中山十六骑”的十六名勇猛骑将――陆遥在长平初见越石公时,曾与此中数人比武。这十六人都出身于中山魏昌,是世代奉养中山刘氏的家将。他们的武功各有独到之处,若置身草泽当中,立即便能够跻身为呼风唤雨的一方豪雄。
还没把那刘演压服,偏又后院起火。现在陆遥只叫得一声苦也,那里容得他细想对策?正在心机急转的当口,只听刘演身侧一名黑袍黑甲的大汉喝道:“我来领教!”
话音未落,那甲士便已腾身而起起,直取沈劲。
在刘演的眼里,这陆遥固然面带笑容,却更加显得凶暴,也不知有些甚么鬼主张。可本身方才力首要赌斗一场,却不好当场忏悔。因而他只得勉强道:“究竟如何赌斗法?你且说来。”
“沈劲,你说的甚么话?这不是谋事儿么?”陆遥狠狠瞪了沈劲一眼,又低声抱怨了一句。他向刘演深深见礼道:“刘将军,这沈劲不过是个卤莽的厮杀男人,言语失礼乃是常事……”
刘演乃是越石公远亲的侄儿,又担当巡防城内安堵的重担,故而越石公指派了中山十六骑之一的骁将林简带领六十名甲士为其辅弼。现在向沈劲脱手的,就是林简。
“嘿嘿……陆将军,可贵你说句痛快话。”刘演伸手向四周的甲士们一划,声sè俱厉隧道:“贵属刚才不是号称并州军中都是尸山血海里闯荡的豪杰,而越石公麾下只不过在中原剿除几个乱兵,打的仗如同孩童玩耍打闹么?现在我带来军士六十人,便是沈队主口中的玩耍打闹之辈。沈队主,你可敢与他们赌斗?”
林简字伯约,本籍常山。他的祖父奉养中山刘氏的家主刘迈,而后历经刘藩、刘舆两任家主,他本人受命跟随刘越石东征西讨,是中山十六骑中的魁首人物。其技艺获得了族中嫡派传授,绝非平常路数可比,乃是越石公军中闻名的骁将。
他睨视着刘演,嘲笑道:“刘演小儿,我并州军将士与匈奴鏖战数年,场场都是存亡相搏的血战,在我看来,尔等的确就是玩耍打闹之辈!你要赌斗是么?我老沈接下了!”
陆遥陆遥收回击掌,淡淡道:“伯约兄想必未尽尽力,承让。”
在沈劲看来,只感觉陆遥一味自谦自抑。明显是刘演所部的士卒欺人太过,陆遥却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这叫他如何受得了?勉强忍耐到这时候,终究忍无可忍。当下他一口喝住陆遥,悍然发话应战!
他与沈劲相距不过两丈许,如许般间隔内,本来没有纵跃跳荡的余地。可他双足发力极猛,刹时就在这戋戋方寸之地中从静止加快到极快,犹若发石机投出的千钧巨石吼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