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且大声答道:“服从!”锋利的骨笛声中,三百名匈奴马队立即跟着他冲了出去。
眼看那锋刃间隔王修不过数寸,弥且的嘴角已经暴露狰狞的笑容,谁知耳边俄然疾风高文,明显是有人使长兵器刺来!弥且顾不得杀伤王修,反身挥刀去挡。他手中刀看似短小,却真恰是从无数战利品中千挑万选出的上品宝刀利刃,足以削铁如泥,猜想不管是枪、槊还是长戟之类兵器都必定被一刀两断。
那挥刀大杀四方的恰是王修,他掌中斩马刀重达四十余斤,每出一刀,必有一名匈奴人惨嚎落马。眼看弥且横冲直撞而来,王修舞刀便砍。谁知“铛”地一声轻响,王修手中那把jīng钢打造的斩马大刀竟然如豆腐般被从中堵截,劈面的匈奴人掌中现出一把寒光四shè的短刀,毫不迟延地直取王修的胸膛!
弥且已经盯上了阿谁被很多将士簇拥着的晋人大官。他正要开弓,俄然间惊呼一声。
刘景如何想都想不明白。这算甚么话?晋人的天子可不就是姓司马么?不把晋人都杀光,如何毁灭姓司马的天子?大单于的奇迹越来越畅旺,可他的设法,却越来越奇特了。或许是因为大单于年青时在晋人的都城里住了太久,学了太多汉人的古怪事理吧。
刘景了望着劈面晋人的军阵。那名铠甲光鲜的晋军大将身后高高地打着一面素sè的“刘”字大旗。刘景用力揉着本身髯毛横生的广大下巴,想了想,却并不记得并州的晋军将领中有谁姓刘的。他迟疑了半晌,命令道:“弥且,你带三百轻骑去冲一冲!如果敌阵摆荡,我当即率雄师掩杀。如果敌阵不动,你就包抄到侧翼放箭,我自会策应你。”
谁知,大单于晓得此事以后,竟然大发雷霆,当即调派了使者痛斥刘景,说甚么:大单于要毁灭的,只是司马家的人罢了;浅显百姓无罪,如何能够侵犯?
刘景用心粗声大嗓地骂了几句,便不再管他们。这一年来他的表情非常差,只要在士卒们中间肆无顾忌地骂骂咧咧时,才感到舒坦和安闲。
弥且毕竟是极jīng锐的匈奴懦夫,虽在窘境,犹自鏖战不懈。他抬手发箭,正中一名晋军马队的面门。与此同时,数十名反应较快的匈奴人也纷繁放箭,他们却没有弥且那般准头,绝大部分箭矢直接被厚重的甲胄弹开了。
今后今后,刘景就再也没有获得伶仃领兵作战的机遇。此次大单于挥师直下河东,只号令刘景带领各地杂胡构成的军队留守晋中诸城,刘景的内心不知有多么愁闷。
这青年是刘景的侄儿弥且,夙来获得刘景的爱好。他就像是冒顿单于的年代在草原纵情奔驰的匈奴人,凶悍好杀、充满生机,不像现在环绕在大单于身边的那些匈奴官员,个个都象汉人一样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