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庞大的恐吓结果尚在,陆遥接着又宣读了越石公的一道号令,要求整座坞堡的百姓当即全数搬家晋阳。这道号令对于那些早已背井离乡的流民来讲倒也罢了,但是对于世代居住在此的郭氏宗族而言,的确是没法设想的凶信,场内顿时哗然大乱,跪地哀告者有之、撒泼打滚者亦有之。
陆遥挥起马鞭虚抽了一记,笑骂道:“老沈,你是穷疯了吧?那两座坞堡可都是祁县温氏的财产!你若敢动,谨慎军法处置,要你的脑袋!”
陆遥的情感明显比平时暴躁很多,他冷着脸挥手作势,核心的士卒们大喝声中平端刀枪一起踏前。这些士卒们谁不是百战劫余?谁手上没有几条性命?更何况昨rì厮杀方定、现在衣甲犹红,看上去真如凶神恶煞普通,顿时吓得那些郭氏后辈魂不附体,乖乖地各自归去清算金饰,出发上路。
看他身后的马队们,个个红光满面。他们都在身上挂了横七竖八的褡裢,乃至有人还在马鞍边捆着只老母鸡。看来昨rì杀进坞堡以后的那一番劫掠使得他们每小我都收成颇丰。沈劲仿佛已经完整把昨夜的不镇静抛在了脑后,他干笑道:“将军!附近另有两座坞堡呢,我们索xìng一鼓拿下了不好么!您放心,这回我们绝对遵参军令,毫不胡来!”
此时现在,他们个个都怀着对朝廷、对新任刘并州的赤胆忠心;个个都情愿抛家舍业、联袂共抗匈奴。陆遥与豪强首级们的集会停止了两天。集会上,各方分歧以为,此次集会是一次连合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奋进的大会;是一次同一思惟、凝集熟谙的大会。与会各家豪族首级在遍及酝酿会商的根本上,分歧同意随陆遥前去晋阳拜见新任并州刺史越石公,充分表达了对刘刺史为核心的新一代带领班子的支撑和拥戴。
汾阳亭四周更是盛况空前。
那些热烈会商着的士卒们明显与朱声很和睦,朱声看起来也开畅多了。毫无疑问,并肩作战的经历敏捷溶解了将士们之间的隔阂。
才走了数十里,沿途竟然有四家豪族调派了民夫、车辆前来帮手,同时还分外援助了多量的粮秣物质。而带队的不是豪族家主、便是族中有力的长老;他们挨个来到陆遥的马前,赞美朝廷军队判定的行动,又沉痛地自责晓得动静太晚,没能尽早派出部曲援助。看来对这些处所气力派来讲,郭家坞堡的数十颗人头和一把大火,比甚么号令都更有结果。
陆遥瞥了士卒们一眼。自从身为朝廷封疆大吏的东赢公逃亡冀州以后,并州究竟上成了匈奴人“汉国”的天下。只求自保的豪族大姓们免不了与胡人虚与委蛇;这段期间里,私受胡虏官职的又岂止郭荣一人罢了。之以是要攻打这座郭氏坞堡,明面上打着诛除叛国投敌之辈的旗号,实在不过是因为郭荣昧于情势,竟然敢串连诸豪族诡计与越石公还价还价罢了。所谓私通胡虏之类的罪名,严格来讲算得上yù加上罪、何患无辞。只是,他天然不会特地将这些奉告士卒们。
陆遥摇了点头,把这些胡思乱想赶出脑海。忽听得火线马蹄动地之声高文,沈劲带着他的马队步队奔驰而来,隔着老远便上马号召道:“将军!”
经历了各种慌乱以后,陆遥终究胜利地掏空了全部坞堡的家底,构造起一支范围不小的步队向着晋阳城进步。临走时,他还在郭家的堡主宅院里放了一把火,狠恶的北风吼怒之下,火势立即就伸展到整座坞堡,冲天的烈焰使得数十丈以外的氛围都变得炽热。
走在他身边的另一名流卒点头道:“他们那里是哭屋子啊,他们哭的应当是家里那些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