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军伤亡如何?”
“邵公,那别的物质环境如何?”薛彤忍不住插言来问。
说话的是朱声。作为标兵卖力人,他花了两个时候亲身盘问了各条通路,又分拨部下周到把控统统的山口,期间每隔半个时候就遣人通报,直到这时才得以赶回代王城。他向前一步,取出一幅地理图摊在陆遥面前:“将军请看,这里、这里、这里、这里,我都加派了探马岗哨,五十里内,就连一只苍蝇飞过,都逃不过我们的监督……将军,胡儿们已经退去了,肯定无疑。”
陆遥皱了皱眉,便想起今rì战时遇见的那条巨汉。具有如此勇力,却受贼寇的勒迫,不管如何,陆遥都看不惯如许的人物。
“遵循将军的叮咛,已寻了枯燥、通风、干净的大屋安设他们。我军自冀州照顾来的药物还未用完,别的,马氏坞堡中也存有伤药甚多,足堪利用。我们又从坞堡中辨别出医者数人,共同救治。”
这是陆遥推算好久,才设下的战略,可他怎也没想到,从昨rì下午就紧紧追踪着自家兵马的胡族联军,竟然奇异地失落了。莫非本身攻破代王城之威,竟然就能骇得胡族联军闻风远遁?
“萝川,北疆精华、膏腴之地也,周边数十里周遭皆水土敷裕、宜耕宜牧。萝川贼占有在此前后总计二十余载,于稼穑上颇下了几合作夫,沿祁夷水两岸开垦很多良田,又在坞堡当中广设粮仓。邵某已一一察看明白,各处仓中粮秣堆积如山,不成胜计,大略预算,起码充足我军两年之用。”
陆遥凝睇着舆图,半晌才渐渐点头:“很好,但还需加强监控。我把何云那一队人派给你,你再去丁将军那边要二十小我。五十里范围远远不敷,百里以内的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要在第一时候体味!”
在他的下方,很多士卒鱼贯出入,兴高采烈地网罗着此次作战的缉获。有些人瞥见屋顶上的陆遥,就向他挥手喝彩。陆遥面带浅笑地挥手回应,实在却有些对付。他并不重视这些盘点战利品的将士,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向四周极目了望。
陆遥脚步不断,绕过一处白石堆砌的照壁:“邵公,战死的将士都要尽快妥当落葬,姓名、籍贯都要记录下,留作rì后祭奠之用,如有机遇,也好归葬故里。这怕是有些烦琐,但我军一贯如此,故而有劳邵公了。”
邵续躬身见礼:“此事,薛将军已经奉告予我。是乃仁义之举也,邵某感佩万分,自当极力。”
陆遥技艺健旺,腾踊之时仿佛狸猫、片尘不起,但落下时刚巧站在一人身前,这却将他吓得不轻,“啊”地大呼一声,手中捧着的几卷书柬都脱手飞起。
“刚才的战役中,萝川贼死伤很多,那些都已扣除了么?”
“很好!”陆遥又一次点头。
夏季的萝川平原草木葱萌,一块块颠末开垦的六合仿佛未经砥砺的宝石,漫衍在青碧sè的草场上,苍茫的原始丛林横贯其间,蜿蜒盘曲的祁夷水在阳光照shè下波光粼粼,如同玉带缠绕。陆遥偶然抚玩这可贵的故乡风景,他一遍各处细心察看着每个角落,从代王城直到远处群山脚下,一处也不错过。
自古以来,用兵制胜,以粮为先。陆遥薛彤两人见地过太安年间的并州大饥荒,又切身经历了晋阳军因乏粮而束手束脚的窘境,对粮食的正视程度只怕比别人更高些。听闻萝川的粮秣如此丰富,两人顿时大喜。
既然通盘占有代王城,首重人丁户口,其次则是物质财贿。陆遥接着便问萝川贼的仓廪积储环境:“粮秣、牛马牲口、财帛、甲仗东西……这四项的收成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