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心生不忍,好言安慰道:“这两位是我师兄,亦是冥府无常鬼君,你究竟有何委曲无妨讲来,或许我们能够帮到你。”
怪不得方才谢逸竟是没能将她提起来,却本来楚云湄的半个灵魂已经溶成了根茎,丝丝缕缕的同这一片荒草缠绕成一处,早已分不清哪根是她的灵魂,哪根是这忘川河边的荒草。
原觉得天作之合与子偕老,不承想新婚不久,竟传来边陲战事。不甘凡寂的周罗修发愤报国,便舍了新婚娇娘参了军。
新死的灵魂好捉,游魂的野鬼易捕,可这消逝了整整上千年的灵魂,又该如何去寻?
女鬼嚎哭起来,连带着四周的草茎慌乱颤栗着,忘川河中俄然激起片片水花,哗啦啦连喷带浇的躁闹成一片激流。
楚云湄低头望了一眼本身的落坐之地,幽怨的点了点头,回道:“已同这些枯草生作一处了……”
范皓见了,又笑道:“好了,我与必安已经留意了,冥界阳间来回差使之时,必会四周探听探听,一有周罗修的下落,我们定会知会她的,你就放心的去十殿转轮王处转世循环好了,我已求转轮王帮你在阳间寻了个好人家,楚云湄的事你就不消再挂念了。”
“为甚么?”云桑迷惑的问道。
……
“不要啊!”女鬼撕心裂肺的痛叫一声。
“我不去!”云桑耍起性子来,嘴皮撅成圆球,眼睛却偷偷瞄着已走出大远的谢逸,气道:“湄娘的事情若不告终,云桑便不去转世投胎!”
可这两种成果,善心者甘愿只信前者,阳间的戏剧唱本老是如此,必是那周罗修升了官将,得了繁华,丢弃荆布之妻另择才子,是以改了名换了姓,轻易投生去了。
“不要丢弃我……”
本来,谢逸见云桑出去的蹊跷,却又迟久不归,待范皓返来,两厢记起孟婆叮咛,想云桑必是有甚么事情瞒了他们,连行头都将来得及穿换便出来寻觅,可巧就在沿着忘川河走了一阵以后,见到了这女鬼正在声嘶力竭的发着神经。谢逸不问启事,直接祭出锁魂链将她栓了。
幸亏方才并未强行扯断,不然这楚云湄怕是早已魂飞魄散了。
如何又是这一套,有完没完了?云桑有些气恼,此时不比当初,觉得几根荒草就能将本身束缚住了?云桑念动咒诀,三下五除二破解了故伎重演缠绕上本身双腿的枯草。
云桑急的直顿脚,叫道:“你们若不肯脱手相帮,云桑岂不是要失期于她?”
范皓并没有重视到谢逸的神情,一向在当真的听着楚云湄的陈述。听过以后细心的去看她的处境不觉大惊,担忧的问道:“你在此地一坐千年,灵魂竟是生了根?”
正躁动间,半空中俄然传来一声冷喝:“大胆冤鬼!”
“两位无常君,可否帮我找到我的夫君周罗修?”
幽冥界中只要这一条忘川河,深不见底,源尾不知,楚云湄却沿着忘川河每日里来回找寻,终不肯放弃那百般的执念和一丝的但愿,直找到身心俱疲,方停在这个处所一坐千年。
孟婆见她执念太深令人疼惜,便提示她,凡人身后总有牵挂,既是在河边拜别,倘若一日身故为鬼,其阴魂极有能够会在河边盘桓。
女鬼埋下头去,终究呜哭泣咽的陈述起来。
女鬼被拘缚转动不得,却也是以沉着了下来,只把一双泪眼睁大,转头望了过来,待看清楚身后站立的一黑一白一青三鬼以后,女鬼俄然埋下头去瑟瑟颤栗。
“好!我这两位师兄必不负湄娘所托!”
吵嘴无常竟是忘了,云桑这小子一贯信口雌黄,他倒是不几日便要去转世投胎了,却给他们留下个大.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