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楼一收玉扇,冷着脸看着两人,冷声道:“曾清怡对于辩论确有独到之处,我输给她无话可说。不过你俩大男人,被人家一小女人撵得上蹿下跳,还美意义怨天尤人?”
白墨楼轻摇玉扇,荣辱不惊,还真有几分韬光养晦的意义。
白墨楼点了点头,声音还是清冷地说道:“迩来西南局势有些严峻,南诏和吐蕃眉来眼去,恐怕此次的辩论便和此事有关。高刺史本日到此,多数无疑了。”
“你就别先夸口说大话了,先不说那郑直已经持续三次夺得辩论第一,就是王子琪也曾数次得过第一。书院四百门生,又岂会尽皆沽名钓誉之辈,能言善辩之士,比比皆是。”白墨楼轻动摇手中玉扇,声音清冷地说道。
徐明远看了一眼坐在最火线,刚好躲在树荫下的曾清怡,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一脸怡然得意的模样。
曾夫子对这个孙女的心疼是世人皆知的,并且曾清怡在书院本就受尽宠嬖,以是她躲在树荫下也没人出言说些甚么。
林崇是书院教习《书》这一科的教习,花甲之年,须发皆白,颇受门生尊敬。林教习精力矍铄,站着比及诸位门生坐好以后,才是朗声道:“本日辩论,以南诏乱之战与和为辩题,南诏自三十年前在大宛搀扶之下,并五诏,服群蛮,拒吐蕃,自此凭借大宛。
徐明远伸手拦住还想回嘴的周斌杰,转了个话题问道:“我看书院门口停了几架马车,如何一场辩论都能来那么多大人物?”
“未入秋,北黎普通也不会南下打劫,迩来吐蕃又忙于西征,新罗弹丸之地掀不起甚么风波,也就南诏行动几次,和大宛起了摩擦。此次辩甚么,并不难猜。”白墨楼轻摇玉扇,淡然道。
“朝廷和南诏相看两厌,南诏的手想往北边伸,朝廷想要建安宁城,开步头路以制约南诏和吐蕃。两边皆有所图,是战是和,只在一念之间。”白墨楼也是直接疏忽了周斌杰的话,蹙眉想了想,才是开口说道。
太阳渐高,固然石坪旁也有几棵高大古木,倒是没有一个门生站到树下乘凉,可见书院院规确切深切民气。
而曾清怡也是在人群里找到了徐明远,见他看过来,还对劲的扬了扬嘴角。
林教习笑着坐下,也没有出言让诸生温馨。而曾夫子和高刺史等人也是轻声扳谈起来,不时对着盘膝坐鄙人面的门生指指导点,不时点点头。
徐明远想着这小妖精激辩诸生,将白墨楼这一身傲骨的冰脸墨客说的低头认输的模样,不由感觉有些好笑。
书院诸生呈扇形围着那颗老魁树,曾宽一行人径直走到那老魁树下,站到了椅子前。曾宽看着世人,浅笑着说道:“本日日光暴虐,诸位能够恪守书院端方,我很欣喜。”
蜀州在剑南道向来有些特别,有着蜀中之蜀的称呼,积年在蜀州为政的官员,宦途普通不会太差。
徐明远有些顾恤看着白墨楼,轻声感喟道:“女子会武又会文,真是天之不幸,男人之不幸啊。”周斌杰连连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南诏?”徐明远眉头微皱,摇了点头道:“南诏但是大宛一手搀扶的,要不是被逼急了,必定不会倒向吐蕃的。”
徐明远点了点头,信心满满的说道:“这天然不在话下了,你俩就把银子好了,看我如何激辩书院诸生。”
白墨楼微微颌首,刚想说话,一声婉转的钟声响起,喧闹的人群也是垂垂温馨了下来,白墨楼也是不再说话。
徐明远往白墨楼那边坐近了一点,压着声音轻声问道:“这辩论还能中转天听?”
不过三人脸皮都不薄,还觉着四周人少点,多少能多几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