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十一月多了,气候已经有些冷了,徐明远也是穿上了一件旧袄衣,坐在车厢里的李牧更是直接卷着被子。看他头发混乱,那里另有甚么天下第一钱庄少爷的模样,若不是身上的锦衣和发间随便插着的白玉簪,活脱脱就是一个肮脏乞丐。
李牧坐在车厢里,卷了车帘,点了点头道:“我小叔在长安,我去他那边就行了,只要到了他那边,除非我爹亲身来,不然没人能把我抓归去了。”
驴车持续前行,两人一起闲谈,时候倒是过的很快。
“行,那等你安设下来以后到布政坊来找我,你只要问李尚书的府邸就行了,到时候跟门房提我名字,我会先打好号召的。”李牧想了想道,又是有些不平气道:“别提明天那牛肉面了,那老板可黑心了。还不是老板娘看你长得俊给你多放了那么多牛肉,我这是拿回属于我的那份。”
“那就好,跟我走了一起,可把你这个大少爷瘦了圈了。”徐明远把水囊放到车厢里,看着驿道两旁早已收割的农田,枯黄的野草和散落田里的稻梗,一副悲惨的风景。
驴车走了不久,徐明远便是下车给老黄喂了些水,不过这几日已经有些日趋委靡的老黄,本日倒是显得有些亢奋,舔洁净徐明远倒在手里的水,还抬头叫喊了两声。
徐明远倒是没甚么所谓,毕竟这是长安城,不比蜀州城,藏龙卧虎之地,说不定扔颗石头出去都能砸死个世家后辈,他可不想还没进长安城就惹费事了。
“就是,一点端方都不懂,难不成还想靠着科举跃龙门?”同业的一个蓝袄女子瞟了一眼徐明远,出声应和道。
李牧微微一愣,刚想出言说话,一阵麋集的马蹄声倒是从身后传来,一行十数人马从驴车两侧骑过,皆是鲜衣怒马,男女皆有。
颠末李牧的报告,徐明远也是晓得了永兴坊的大抵位置,就在皇城中间。不过比拟于其他几个邻近皇城的坊。永兴坊倒是少有朝中大臣和大贩子在那边购置府邸,这点连李牧也想不明白。
徐明远笑着坐到了车辕上,拍了拍李牧的肩膀,表示他坐到里边去,笑着说道:“这就快到长安了,你有没有落脚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