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禅让典礼,实在就是那回事——汉帝刘协祭奠祖宗六合,然后下旨‘册封天子’,燕公公孙珣收到旨意,赶到北面受禅坛推让,两边三辞三让,然后公孙珣就在坛高低拜,并由刘协帮手给他加上天子十二旒冕,随即汉帝也褪去天子冠冕,并鄙人坛以后反向施礼,到此为止,便算是禅让胜利了。
旨意写完,天子直接转向那座三层禅让坛,士燮倒是亲身登车,全服仪仗,手捧两道旨意,往城中公孙珣私宅而来。
而进入洛阳以后,吕范自带百官入城寻公孙珣复命,士燮却被安排到了城东都亭舍中住了一晚。比落第二日晚间,公孙珣方才以工部尚书王朗王景兴、兵部右侍郎士武为正副使,聘请了传闻昨夜对着汉帝垂泪半日的士威彦父子往私宅中相见,并设席接待。
“还不错。”已经换上天子服饰,唯独没有加天子十二旒冕的公孙珣听完这旨意,倒是微微点头。“算是有几分真情实意了……凭此言语,将来足以换个差未几的谥号了。”
半晌以后,世人便已礼成,而比及好久以后,声浪方才停歇,燕帝公孙珣也才唤司马懿等近侍上前筹办帮手他祭奠。
“陛下下去吧!”就在此时,一声不吭登上坛来的公孙珣俄然开口,扬声以告。“此事孤自为之。”
数万人沿途走来,初时严厉严峻,但越走越快,越走越轻松,等来到城北那座三层土坛之前后,目睹着四周八方皆为燕军,入目所见皆为燕土,官吏军将皆为燕臣,倒是纷繁扬扬,完整无虞,至于气度开张,再无疑惧。
下中午分,大队人马来到禅让坛前,先是兵马士卒纷繁环抱四周布阵;然后是白马义从纷繁持械占有领受坛上坛下,以做仪仗;接着,燕国重臣、大将纷繁登坛替下所谓‘汉室公卿’,军将官吏也迫不及待自按品级环抱受禅台立定……比及最后,天然是燕公本人在万众谛视之下,扶着那柄断刃徐行登台向上。
祭奠结束,天子便在城北郊野,直接下了两道旨意,一为册封禅让之书;一为自陈让位当中旨。
“当然了,更要谢自三代以来,开六合立中原之统统英烈!”言至此处,公孙珣方才悠悠而叹。“因为孤本日之语,恰是想借诸君之口传于四海天下,正所谓天命人成,故交定胜天!夏商周秦汉燕,江山社稷一脉相承不竭,靠的便是丧乱之时,总有豪杰豪杰奋臂而起,不计捐躯……诸君,为有捐躯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孤本日不拜汉帝,只拜天下士民;不祭六合,只祭英魂!如此罢了!”
一时候,士燮好像梦中,一向到翌日酒醒都不敢信赖。
这一日乃是蒲月三旬日,是为戊寅年戊午月庚寅日,气候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一样没了多余念想的另有站在台上的天子刘协,其人恍忽当中,遥见何止数万人马,俱为良臣虎将,忠臣懦夫,此中多少堪比萧何、张良、韩信、卫霍之属,却皆是燕国之列,而这却只是燕国的一部分臣属罢了……也是完整放下了最后一丝念想。
“刚才汉帝有言,孤本日之势,本自为之,故可好自为之!此言差矣!因为一人之力,焉能翻天转地,立燕覆汉?孤本日之事,实乃诸君共成!至于孤身前之冕,看似是巧匠数人,一月而成,实乃诸君砥砺十载,与孤沥血共制!”
这下子,士威彦再无多想,倒是终究接管了实际。
“朕在位十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忠臣用命,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气,炎精之数既终,交运在乎公孙氏。是以燕公既树神武之绩,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燕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