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两宫流血,甚么明正典刑与压胜,另有甚么等待洛阳旨意,天然都是场面话……世人听得实在很清楚,皇甫嵩是主张当场招安的,乃至于遵循他的定见,即便是叛军中的首级,如果能‘昔日名声好’的话,那也能留下来的。
对此,公孙珣不置可否,反而是转头看向了另一名副帅董卓:“董公觉得如何?”
渭水畔,趁下落日,作为最后一名赶到白马旗下汇报的大将,徐荣远远看到公孙珣的仪仗伞盖便主动上马。“陈仓城那边的事情已了,之前吕校尉冲了一阵,城外留守的数千叛军与万余凉州叛军民夫便晓得要败,然后逃了半数,我们赶畴昔又逼降了半数,彼处粮食、财贿并未几,唯独战马、驮马颇多……此战,蒙君侯神武贤明,我军实在已成全功!”
公孙珣对劲点头,又目送徐荣远去,然后却干脆上马立在河边,然后持续了刚才的话题:“刚才诸位未全至,我只是趁机问了问上面的数名军官,现在的景象是,关中将士多言要杀人立威,而凉州将士却多言要赦,以是皇甫公觉得呢,该如何措置这些俘虏?”
“你杀的乃是我故交金城韩遂!”公孙珣立在本身的伞盖之下,语出惊人。“我有一故交,姓韩名遂,自洛中了解已十余载,其人当初与阎叔德、傅南容仿佛,皆以凉州大局为念,奋不顾私,五年前河内还曾一见,但自从当日返回凉州后却和阎叔德、傅南容一样消逝不见,反而是凉州多了一个不择手腕的叛贼小人……你说,昔日的韩文约不是你与你家主公杀的,莫非还是我杀的不成?只可惜本日未曾捕获你家主公,不然一并杀之,以奠我故交!”
皇甫嵩欲言又止,盖勋与董卓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鲍信这气话没需求辩驳,不成能真得全搏斗掉的,但其人骨子里带着的那种关东士人对凉州人的鄙夷,倒是让此地凉州籍贯的将军难以忍耐。可与此同时,恰好凉州叛军实在是公认的天下亲信之患,而此时立在此处的凉州人又是早已经站稳态度之人,对叛军也称不上怜悯,确切只是乡党之念作怪……以是也不好出言反嘲罢了。
“我意,将逃脱的韩遂、马腾二部亲信士卒、军官挑出来,多多杀一些立威,如李相如、王国等必定要措置的人,其部下反而能够略微宽和一点。”盖勋稍一思考,倒是提出了一个很成心机,也是个很有操纵性的措置手腕。
“若非伯进临阵批示恰当,那里有本日大胜?”公孙珣见状不由大笑数声,却又当即寂然起来。“不过本日战事虽已尽全功,却另有些别的事情要扫尾,你好生领马队在外保持次序,千万不要出乱子……”
河边大嗓门的士卒得令,当即隔河大喊,三遍以后,树下的执锤军人反手一锤便狠狠砸到了王国脑袋之上。
成公英茫然失语,却终是无言以对:“君侯若以此言,我实在是罪无可赦!”
身后皇甫嵩与董卓等人俱皆沉默,而二人之下也各自无言,但自此开端,抽杀之事再无间断,天气未明之时便竟然已经结束。
“皇甫公这便有些想当然了。”董卓在旁一声嘲笑。“天威弃世威,战威归战威,刑威归刑威……渭水惨烈,乃是天威,那是上天之意;战事斩获,乃是战威,那是将士悍勇;而彼辈盘据凉州数年,毫不畏德,更兼逼迫我等背井离乡,有家难回,便要发挥刑威,以作惩戒……这才是我辈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