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杀了他!”浑身湿热,不知是汗还是血的公孙珣抽出槊来,厉声答道。
言罢,二人打马向前,直奔不远处一个立着大纛的营盘而去,那名落马的汉军骑卒也再度爬上马来,咬牙跟上。但是,刚一上马,不知那里射来一只箭矢,正中此人面门,竟然直接倒头载入火中。
但是,看着一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族叔,此时又无人能用,年青不能服众的公孙越仿佛也只能挑选信赖此人了。
“他箭已经没了,另一个也没长兵了!”柯最阙看到机遇,当即大声呼喊起来。“都给我上,用长矛给我捅上去!蠢货,不要用弓箭,弓箭太软,他们都披着双层铁甲,用处不大!”
此时,自卢龙塞中援助出来的汉军马队已经穿透了敌营,但因为顺风夜战,很快就丧失了建制,各自为战了起来,如此景象,实在就是拼着一口气的事情了。
“幸亏!”公孙珣摇点头,倒是毫无形象的扔下弓箭一屁股坐了下来。“不瞒义公兄,我力量实在已经到头了,那一箭能射到他脸,已经是有神仙庇佑了……如果真的让那几个鲜卑杂胡的长矛捅上来,只怕我本日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不过,幸亏身后另有韩当援助,他每箭必中,二人在此优势之下,竟然还能持续向前,倒是愈发显得神勇了。
“恰是。”这个叫程普的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吏,面对着代替本郡长史批示若定的公孙越,以及塞表里如此高耸的局势,他却能全程保持平静姿势。
“普虽小吏,”程普闻言昂首而拜。“也晓得忠信两个字!为国杀贼,原是本分,并且明公与小公子既情愿信我,我又岂敢负人?普情愿马上出塞策应,全此忠信!”
“三人就三人!”公孙珣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当即昂然答道。“以你我之勇,何必怕他?”
光着膀子的柯最阙又气又急,挥起马鞭就抽到了莫户袧的脸上,将对方本来就稀里哗啦的脸给抽的血肉恍惚。
“足下叫程普吗。”公孙越看着面火线脸的青年吏员,忍不住微微摆荡了一下,真的能够把兄长的姓命拜托给这个升斗小吏吗?
那唤做程普的小吏接过刀来,也不答话,竟然径直下楼去了。几名避战的军官,相顾无言。
“谨慎!”韩当飞奔而来,一箭告结束一个想要偷袭那名骑卒的鲜卑兵。“少君,敌营已经乱了七分,可如果中军柯最阙还在,指不定就能稳定回局势,此战的成果也还要两说。”
“柯最阙大人,从速走吧!”中军帐前,脸上抹着血,赤脚披头披发的莫户袧正抱着柯最阙的大腿苦劝,鲜明又换了一副嘴脸。“我听败兵说,此次前来的是阳乐城里的侯太守,是领着雄师来的,我领兵来护驾的路上还和他的前锋公孙珣打了个照面,以是动静必定是真的的!现在卢龙塞里的精锐马队也出来了,前后夹攻,局势坏的不可了!大人您令媛之躯,本部兵马又都不在此处,得从速走才对!”
“太祖武天子年十八,为郡中吏,遇鲜卑寇边,将三十骑夜出卢龙塞,大破之,由是声震河北。”——《旧燕书》.卷一.太祖武天子本纪
但是抽了几鞭后,柯最阙却又无法的把鞭子扔到了地上:“莫户袧是吧?我晓得你是个忠心的,我也想走,但是檀石槐大汗治军峻厉,此番如果弃营而走,他定然饶不了我的!”
话音刚落,柯最阙只感觉面前一闪,一支箭劈面而来,他惶急侧脸躲闪,竟然被那支箭矢直接穿过双颊,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