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处，满座皆惊。
刘虞涨红面孔，却愤而不语。
鲜于辅俯身朝刘虞叩首拜别，又朝公孙珣叩首做谢，这才起家兀自走出官寺大门，俄而，跟着对方出去的韩当便将其人首级带回。
身后诸多文武，俱皆无声。
言至此处，公孙珣目眦而声厉，竟然也是情感难制：“尔等须晓得……若无我，黑山贼早已经打到代郡！若无我，冀州数十万流民早已经无处安身！若无我，此番阎柔就不是七拐八抹叩首求刘虞与他校尉之职，而是直接引兵入塞，杀官而自代！若无我，张举这类小丑还在管子城自称天子，嘲笑尔等！若无我，丘力居和轲比能早已经联手杀入塞内，侵犯河北，尔等家人妇孺皆不能安！”
“中平末，太祖既伐辽西返，至沮阳，大宴幽州诸功臣、两千石，兼会州牧刘虞，席中，召阎柔至，责其以胡兵入塞，令诛之，而虞不能止。州处置鲜于辅，素与柔善，乃避席请罪，尽言各种，太祖稍假辞色，然终欲诛之。阎柔大叹：‘党同伐异，顺昌逆亡，何言胡耶？柔岂畏死之人？’太祖怒，亦凛然对曰：‘北地一体，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鼾睡？汝既知之，何言此也？’乃斩。鲜于辅见之，以不能救故交，拜辞州牧刘虞，亦求死也。柔、辅既死，太祖遂代替郡乌桓，兼夺州政。”——《新燕书》.卷一.太祖武天子本纪
而其人从高柳解缆往沮阳的前一晚，还专门派人去宁县呼唤阎柔，遵循公孙珣的意义让后者做好筹办，届时随本身一同前去。
“这队音乐，提及来还是从辽东得来的。”音乐刚一下去，坐在左手第一名的高焉高太守便迫不及待的拊掌而笑了。“乃是当日离职时，公孙老夫人赠我的礼品，有几个曲子格外超卓……我本来还踌躇，卫将军得胜返来，是否要奏班师之乐？但想了想，那种音乐卫将军恐怕也听腻了，倒是卫将军家中旧乐，此时听来，恐怕更加靠近一些。”
可关头是，刘虞真的没需求啊！
“并无他意！”公孙珣轻松答道。“刘公夫人未到，身边乏人照顾，任上纳妾本是平常之事，再说当时天子孝期已过，太后崩殂的动静也没传到，天然也没有甚么关碍……不过，有人却拿此事废弛刘公名声，这我就不能不管了。”
至于说乌桓毁灭、轲比能败走、张举授首……本来不就是在统统人的预感当中吗？莫非卫将军出兵的时候，另有人会觉得他会败？
“这是天然。”鲜于辅嘲笑道。“我早该想到的，阎柔那边有八九千鲜卑兵，另有九千落上谷乌桓，卫将军若不杀他如何能真的清理幽州？天大地大，兵马最大！而我就没那么首要了，是否？”
“你二人，当即轻骑去宁县与马城。”公孙珣复又指着程普与韩当叮咛道。“雄师已在彼处安插安妥，当即出兵，将鲜卑人与乌桓人尽数拿下！降者收编，不降者格杀勿论！”
“并无人否定蓟侯的功绩……”高焉、崔敏等人早已经喏喏不敢出声，唯独王泽竭力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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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罢了。
官寺堂前，完整鸦雀无声，便是刘虞也已经跌坐回了座中。
崔敏讷讷无言，半晌方才回声：“总归是世道不好。”
“刘公啊刘公，我问你，你为何要来幽州为幽州牧？”公孙珣俄然正色相询。
“王公。”公孙珣俄然收刀入鞘。“我晓得你踌躇甚么……但是我的私念迟误我的公心吗？这北地的事情，除了我有人能担起来吗？天下事，老是要有所弃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