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郭勋正色道。“你要这么多粮食、布帛、钱物到底要做甚么?并且这么多城旦、司寇,未免过了些吧?”
斯须后,公孙珣转成分开此处,然后领受了场面的郭刺史便命令部下州吏攻打卢宅,将那位哭哭啼啼的卢氏子给当众揪了出来!
“那就在本日罚的这些城旦、司寇中寻一个别壮的,赦免了他的罪恶,专与你捧刀。”公孙珣不觉得意道,却方才转头看向了来人。“方伯为何姗姗来迟啊?”
“先不说此事。”郭勋一时气急。“我只问你,之前我们定下的那些案件另有人犯他都是如何措置的?”
话说,他无恙是无恙,只是有些忧愁罢了……前几日对方和州中方伯一起脱手,将范阳那边的游商个人一举拿下,趁便还将数百城中游侠恶棍一并剃了头发罚为城旦,乃至连卢师的阿谁宗子都因为采取犯警游商给剃了头、下了狱、罚了赋税。此事闹得涿郡高低大家惶恐失措,那他刘备这个方才收了游商的游侠头子,又如何会不担忧呢?
到了彼处,只见卢氏宅门前灯火透明,不晓得围了多少人,都是一手火把一手兵刃。而那公孙珣紫绶金印,昂然端坐在卢氏门前的一把太尉椅上,身边也围着数个不凡之人。此中一人更是身高九尺,长髯赤面,然背工持一把明晃晃的奇门大刀,威风凛冽之余也是让人望之生寒!
“如此这还不如剃头呢!”卢植宗子那里有半点乃父的风采,几近是丑态毕露。“师弟、君侯、府君……你就看在我父的面上饶了我吧!我决然不敢与你家安利号争利了,我觉得你家是真的要撤走,才忍不住收拢这些游商的。而我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财贿,俱是家中常日里守法所得,是辛苦赚来的……”
“马匹……也有布帛。”刘备从速当真答道。“自辽西贩马,自中山贩布!”
州吏们面面相觑好久,才有一个主事之人上前回报:
公孙珣浅笑以对。
“七八十人算甚么啊?”公孙珣一声感喟,眼睛倒是飘忽不定起来。“哪年大疫,哪年流民骚动不死个成千上万?并且我身处怀疑,连方伯都觉得我跟这些人有所关联,若不能下重手,如何自证明净呢?便是退一万步说,我堂堂一郡太守,甫一上任便朝令夕改的话,岂不是要被人嘲笑?”
见到一州刺史要与本郡太守说话,自那名九尺大汉往下,一世人各自辞职,其他来往州郡县吏,也是纷繁绕开大门这一侧,各自谨慎出入,然后还是繁忙起来。
间隔涿县另有足足十里的时候,刘备便带着张飞、简雍,另有提早一步赶来的牵招,领着几十名在涿县附近厮混的游侠,相迎在道旁了。
“本来如此。”此言一出,刘备更是无言以对,但却又蓦地想起此中一份干系,也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但是之前伯圭兄在这里任职,却对彼处游商多有放纵,我曾问他,他却说这是……”
“方伯秉公法律,我佩服还来不及,又那里会不满呢?”公孙珣不觉得意道。“只是不肯清名受损,以是朝晨时才做下那般事情,倒是让方伯见笑了……另有,你我世交,方伯年长,唤我名字便可。”
刘备等人俱皆恍然。
“既如此,文琪。”郭勋无法言道。“我且问你,你科罚是不是重了一些?我听州吏与我说,城中游侠恶棍,不管罪恶,俱被你罚为城旦;商贾富户,俱被你抄家下狱……一个不从,便说人家要谋反,并且刚才来的路上我才晓得为何那卢公之子会如此惊骇,你竟然已经因为别人抵挡,而杀了七八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