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公孙珣望下落日处的霞光而折身言道。“明天，狂悖如田元皓实在也有一言未敢当众说出，不过我却懂了他的意义……”
“元皓请讲。”公孙珣肃容以对。
“此言大谬！”一人再度出声，倒是吕范。
“两位所言都是实话。”田丰仿佛胸有成竹。“行军后勤确切艰巨，门路也远，但诸位想过没有，走并州除了出其不料外，另有两个天大的好处……”
“请君侯指教。”戏忠等人回身跟上，正色相询。
张燕降了有王燕，于毒降了有于糖，紫山贼黑山贼都没了，必定另有五台山贼和云台山贼，这跟谁是首级没干系，跟首级的名号也没干系，只跟四周有没有战乱、瘟疫、天灾有干系……而后者，真的能制止吗？
公孙范不敢怠慢，马上出列躬身而应。
“并州路远！”吕子衡起家当真言道。“并且门路崎岖。”
“就怕服的太快，无人能像本日这般被田元皓当众指着鼻子痛骂一番。”公孙珣幽幽叹道。“田元皓骂的那两句话实在是太对了，也太痛快了……一曰因私废公，一曰高傲无礼！有些人，跟着我骤但是登高位，为一郡两千石，便不由头重脚轻，视天下豪杰无无物；有些人，见到昔日同僚一跃而起，便起了野心红了眼，一心只想让我扩大争地，好让他们也能挂得青绶银印；而就是这些人，一听到汉室不成答复，却惊得比谁都短长……一个两个的，实在都是被功利迷了眼，失了态，恰好还都是跟我不辞辛苦、砥砺多年的旧吏，连责备都不好责备的。”
满座俱皆无言，便是公孙珣也只是面无神采，不喜不怒。
而更成心机的是，田元皓不晓得是不是喝多了，竟然就在车前安然受了其人一礼。
审配怔了怔，倒是朝着公孙珣躬身下拜：“配不敢称国士，但君侯既然将赵国拜托于我，我又如何不敢与邯郸共存亡？！”
“愿闻其详。”王修也拱手相对。
“天下事以报酬本。”公孙珣闻言缓缓点头。“元皓的话实在我也深觉得然……但是洛阳相隔数千里，恰好袁本初又故意与我争雄，他另起联盟，一边防备于我一边隔断交通也是究竟。元皓有甚么好战略吗？”
“这不是故郭公的外甥，当日沮府上的故交京有喜吗？”田丰放过沮宗，转手朝此人微微一礼。“当日有喜千里护送叔母归乡，复又千里护送叔母走河北奉侍……孝名振动天下，不料本日再见。”
“我又不是他三番五次请出来的，也不是受他恩德……如何不能走？”田丰昂首反问道。“真觉得你家君侯威德加于天下了？且观他此番讨董可否胜利便是。”
“其一，汉室不成答复，然汉室亦不成猝亡！”田丰起家扬声而言。
“推委之语罢了！”田丰摊手嘲笑道。“真要做定夺，一言罢了，迟延至此，不过是某些人因私废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