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继位近十年中,西秦一跃而成为中原第一强国,不管军事或国力皆在大兴之上,西秦百姓是以尊称他为“大帝”,此等称呼,即便是景元帝也是不敢当的,可见他在西秦是多么职位。在此之前,因西秦大帝继任皇位时未曾改元,而是持续了先帝乾化的年号,故当时之人称他为“乾化幼帝”,现在,这个名号是再没人敢提起了。
景元帝没法判定,西秦大帝的这些话里头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不由地想起这位西秦大帝的传奇事迹――西秦的乾化天子,也就是大帝的父皇才干平淡,本不能被立为太子。然大帝自小在先祖隆德天子身边长大,由隆德天子亲身传授朝政治国各种,十岁被立皇储之际,他的生父乾化天子才是以而成为西秦太子。太子之位因皇长孙而来,这在任何一朝都未曾有过。
如许一个难以捉摸的绝代暴君,竟看上了他的女儿,写出如此情真意切的信函倾后位以和亲,他是该信还是不信?
“但是……”百里落眉头紧蹙,明显并不放心:“既然母妃说西秦大帝性子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或许局势并非能如母妃所猜想的那样,在此之前,我还是要有所筹办,务必永绝后患!”
好凶险的先礼后兵。聂子陵说话的时候是带着笑的,美满是一字不漏地转述他家主子的意义。
“二来,本宫听闻西秦大帝脾气乖张,阴晴不定,十六岁弑父夺位,在位近十年来,足有半数光阴不上朝,任何人都测度不了他的心机。倘若西秦大帝并非至心,只是在开大兴的打趣,那么,西秦与大兴之间定然会有一场战役,不管谁胜谁负,身为祸端的孀妇公主,总会落下红颜祸水的名号,于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她的了局毫不会好。落儿,你另有甚么可担忧的呢?此事只会是个笑话,而不能成真。”
聂子陵一头盗汗,景元帝公然是只老狐狸,他把题目抛给他的女儿荣昌公主,意义是只要他的女儿喜好,即便是阿猫阿狗他也肯让她下嫁,而若他的女儿不喜好,即便是西秦大帝亲身来求娶,他也不会同意。难怪主子这么心急,本来从荣昌公主到前老丈人个个都不好招惹,软硬不吃,底子不把先礼后兵那一套放在眼里。
那小寺人昂首看了她一眼,明知她神采不好,却硬着头皮把方才的话又反复了一遍,“婧公主”三个字说的格外小声,百里落立即火冒三丈,将手边的糕点盘子扫了出去,骂道:“我不信阿谁小贱人有那么好,连守了寡,也能让西秦大帝点了名要娶她!”
景元帝将信函看了很多遍,一向没有出声,聂子陵等西秦使者悄悄等候着答复。高贤等近侍不知信上内容,也忐忑地等着景元帝开口。
“朕替婧公主谢过大帝美意,等驸马的丧事一过,朕会修书一封,亲派使者往西秦长安给大帝一个答复。”景元帝含笑,将信收了起来,没有说回绝,也没承诺。
碍于荣昌公主的面子,西秦在东兴面前到处受制,底子挽不回任何颜面。聂子陵走后,景元帝去了司徒皇后的未央宫,将西秦大帝的信交予她看,司徒皇后看完,也非常奇特,冷哼道:“西秦是仗着国力强大威胁大兴?如果西秦对大兴出兵,大兴恐怕会难以抵挡,以和亲不成的借口来出兵……给大兴扣上一顶不尊敬西秦大帝的帽子,也算是师出驰名了。”
她原觉得对于一个司徒赫就够了,只要百里婧不能嫁给司徒赫,其他的任何人都不会至心待她,特地来宫里与黎妃筹议对策,已经成形了,竟半路杀出个西秦大帝来,将她统统的打算、统统的心神都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