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太医……”百里尧要抱起她,司徒珊却点头,用仅剩的力量揪住了他的衣袖,在他明黄龙袍上印下了几个血红指印。
百里落身边的丫头春翠战战兢兢地低头道。
“呵……”司徒珊笑容更大了些,那双凤目垂垂地消逝了神采,一咳,便有血自口中涌出,她笑:“我觉得你要问,我可曾爱过你……”
她说着,站起家来,清算了一番服饰,也不顾韩北的神采乌青,巧笑倩兮地迈步走了。
韩晔莫非自个儿不清楚?
“她是我的皇后,我有何不是、有何亏欠都应对她去说,你以甚么身份对我和她指指导点?韩幸,你算甚么东西!若不是因为她,你觉得你还能活命?!”百里尧怒极攻心,已然语无伦次起来:“这些年担惊受怕,我算是想明白了,你在一日,她便惦记你一日,只要等你死了,我才算肃除了心头那根尖刺。不为江山社稷,只为我要她的心,独占她的心,你必必要死!”
“韩幸,你真的要造反吗!”百里尧喝道,两人的剑气又缠在一处。
这类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让韩北更加恼火,他鉴定韩晔是在幸灾乐祸,因了他的出身之可悲而更加地讽刺他看不起他。
听到这,景元帝锋利的眼眸狠恶一缩,抖开剑花与晋阳王相斗,两剑相抵,收回叮铃声响,景元帝与晋阳王四目相对,怒道:“我拆散你们?当初我让你们私奔,你为何不肯带她走?!”
阿谁最有资格的人正因着父皇母后的庇佑,安稳地躲在未央宫中,即便杀了人,也可免于罪恶。这句话,她也没说出口。
一层又一层地启事扯开,她无所遁形,成了那颗顺手可弃的棋子。
百里落瞪着她:“好好说话,你抖甚么?没出息的东西!”
司徒皇后张了张口,想说些甚么,却一句也没说出来。
晋阳王首当其冲,剑指一身黄袍的景元帝,一头银发随风舞动,比窗外的雪还要白上三分,他的恨毫不粉饰:“百里尧,她在那边?!”
他对百里落笑道:“多谢大嫂提点。”
司徒皇后昂首看着灰蒙蒙的天,明显才是晌午,竟暗得像入夜时分,她喃喃自语:“是啊,要去那边?”
晋阳王目瞪口呆地望着本技艺中的剑,长长的剑身没入了一个女人的胸口,鲜血顺着剑刃滑落,另一把剑穿透了她的亲信,以带血的剑尖抵着他。
晋阳王毫不逞强,他们俩自幼一同习武,一招一式本为同一徒弟所授,少年时也常参议技艺,却不似现在遍身杀意:“造反?若追本溯源,百里家本为反贼,夺我韩家江山百余年,你百里尧何尝不是乱臣贼子?!”
韩北的话说完,晋阳王和韩晔都没甚反应,独百里落轻笑了一声:“三弟对本宫那婧儿mm倒是体贴得紧,如果此番大事可成,可让父王为你做主,娶了她又如何?”
司徒皇后踉跄站起,对此神采冷然,却道:“派人去追婧公主,谨慎庇护,不准她踏出宫门半步!”
“以是呢?”少年微一挑眉,好笑地问。
这一问很好笑,景元帝走下御座,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软剑,他似是等了晋阳王好久,声音也是冰冷的:“有朕在一日,你便一日见不到她,乱、臣、贼、子!”
未央宫门前仍旧保卫森严,因了司徒皇后的旨意,此番百里婧竟得以通畅无阻,她高高在上的母后涓滴不躲避地端坐在凤座上,严肃如一尊雕像。
韩幸的手仍旧握着剑柄,听她开口,他才缓缓地颤抖地松开了手中剑,膝盖一松,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