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目送他的背影奔驰而去,忙招手去唤禁卫军:“快,快去禀报司徒大元帅,赫将军疯了,只要他拦得住!”
黎戍是千古第一萧洒的人,临死也萧洒,他看得开,可司徒赫看不开。黎戍也晓得他看不开,便笑嘻嘻地安慰:“别如许啊赫,老不死的种的因,我是他儿子,享用他得来的权势和款项,天然也要受这个果。你和婧小白好好的,每年想起给我烧点纸钱,我在那边也能过过清闲日子,哪儿清闲不是清闲呢,是不是?”
待到世人退去,未央宫门前只剩下司徒赫与伯父司徒正业二人,司徒正业才叹了口气道:“赫儿,现在国之危亡时候,你竟还念着后代私交,何况婧儿已没了,连陛下派出的一万禁卫军也遍寻不着,你到那边去找?为今之计,只能是力保六皇子继任大统,如此才可保司徒家不亡。”
眼看着打得不成开交,忽听得一声怒喝:“孽畜!还不停止!”
黎戍朝外头看了一眼,俄然考虑着说道:“赫,虽说我已是必死之人,但另有一事放不下。”
拜别老是如此俄然,就像很多年前他去参军,四年后荣归盛京,却丢了婧小白一样。这一次,他不过是领皇命出城履行一次军务,返来就只见盛京满盈着烽火,而贰敬爱的女人存亡未卜不知去处。
不过,与当日司徒赫一身戎装下狱桀骜不驯分歧,现在的黎戍一身囚衣靠在墙上,一身的鞭痕,而黎狸伸直在他怀中,不时地收回一两声轻咳,明显是病了。
暗香已经泪落满面,抬开端,朝着司徒赫的背影哭道:“赫将军,公主她没了,没了……您找不到她了……”
司徒赫触景生情,承诺道:“别怕,我会救你。”
“黎公子与将军是发小,此番黎家被抄,一家长幼皆下大狱,不管如何将军也该晓得,不然待黎公子被处以极刑,将军难道又要再死一回?婧公主一走,止痛药已没了,将军再不能活的。”赵拓担忧万分道。
“将军……”赵拓俄然唤了一声,身材矮下去,周成顺着他的行动一瞧,见司徒赫已经展开了眼睛,一双凤目直直地望着床顶,眸中暗淡无光。
而黎戍与黎狸为黎国舅血脉,作为重犯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当中,铜墙铁壁,任他们插翅难逃。
司徒赫不能听她说话,她一说话,一看着他,他就想起婧小白,黎狸好歹还在他面前,婧小白却存亡不明……他不敢死,又不能活,他的心吊得高高的,落不了地。
他的步子大,很快将全部锦华宫都找了一遍,里里外外,仔细心细,乃至恨不得掘地三尺……没找到她。
兵马大元帅司徒正业大步而来,对着司徒赫狠狠一记巴掌:“孽畜!皇宫重地,岂容你猖獗!”
六皇子命人将黎戍和黎狸扶出来,看着站在一旁的司徒赫,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连眼眸中也带了几分掩蔽起来的得意:“戍表兄与黎家兄妹的豪情真不错,若非本日本宫亲见,倒是不敢信赖了。”
救不了,无能为力,婧小白不见了,黎戍下狱了,他们一群人到底做错了何事?最罪孽深重的不过是他司徒赫,剑下亡魂无数,为何到头来是他们遭到惩罚?
司徒赫被打得嘴角出血,禁卫军副统领等人见状,也不好再计算他擅闯宫闱之罪,都各自退了一步,算是给司徒大元帅面子。
皇宫中策马,任何时候都是极刑,禁卫军即便才受了兵变的伤害,却仍旧容不下一丝对宫廷端方的污辱,越来越多的人拦在了司徒赫的面前。